江褚寒卻欣然道:「五千兩銀子,本世子都捨不得,這人到底是誰呢?」
「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麼呢?」褚黎回過頭,他舉著燭台累了,換了手道:「這蘊星樓從前也沒說有這麼個暗道,紀掌柜他是不想在京城裡混了。」
「紀掌柜……」衛銜雪抬過眼,「方才紀掌柜也出去了,話說這蘊星樓到底是誰的產業?紀掌柜自己開的嗎?」
褚黎搭了個腔:「這得去問戶部,出來尋歡作樂,誰還管酒樓是哪家名下的。」
衛銜雪和江褚寒對視過去,明白了什麼似的,江褚寒道:「這紀掌柜倘若是那黑袍人手下的,他贏不了牌,這樣背地裡玩些把戲,可否能省些事呢?」
褚黎撓了下後腦勺,他腳步停下,舉著燭火道:「又有扇門。」
幾人似乎走到了暗道盡頭,一扇門攔住了去路,褚黎沒多想,直接伸手將門推了一下,可門竟紋絲不動,只有一道機杼的聲音在這逼仄的暗道里輕聲響了過去。
「小心——」江褚寒反應極快,這一路他注意力悄然放在周遭,那一聲敏銳地在他耳邊響過,他立馬就往前拉住了褚黎後頸的衣服。
褚黎整個人一縮,被江褚寒那一聲震懾住了,往前的腳步都停在半空,跟著後脖頸被人一拉,他立馬後仰著往後倒了下去,江褚寒與衛銜雪分開靠著邊上暗道的牆壁,眨眼間一根弩箭從那石門上射/出,穿過漫長無邊的黑暗往後面穿透了過去。
那隻箭從褚黎頭頂射過,正正是他方才胸膛的位置,他倒在地上怔然地後怕起來:「褚……褚寒,我不去告你的狀了……」
褚黎手裡的燭台一下摔落在地,暗淡的火光滾了兩下,還沒熄滅,江褚寒自己去將燭台撿起來了,他一改方才隨意的態度,「你跟在後面。」
江褚寒臉上的神色正經了許多,他走到石門面前,湊近燭光仔細查看,才伸手去按下了那門上一個不起眼凸起的機關,接著「轟」的一聲,那石門自己開了。
眼前如同柳暗花明,屋裡的燭火先漏了出來,亮堂堂的火光燈火通明地溢滿屋子,還有些別的顏色能晃了人的眼睛。
幾人進門時忍不住放慢了腳步。
這依舊是間密不透風的密室,可裡頭不是空蕩蕩的,幾乎是塞滿了東西,四處擺放的物什甚至分門別類堆放起來——全是金銀珠寶。
金光閃閃比燭火耀眼多了,珠寶玉器堆放其間,任誰都能看花了眼。
「這……」褚黎還揉著摔過的屁股,「這是今日蘊星樓藏寶的倉庫?」
江褚寒目光沒在金銀里閃過太多,他視線落在這密室正中,直接朝那邊走了過去。
屋子正中堆放了個箱子,箱門開著,露出了裡面堆起來的滿箱小盒子,而在那堆寶盒中間,一個古樸的匣子露出個邊角,正正和江褚寒看過的天巧匣圖樣有些相似。
衛銜雪也無意似地跟他一道圍了過去,他往旁偏了偏身,些微地攔住了褚黎的視線,可褚黎這會兒居然長了腦子,亦步亦趨地跟著江褚寒的腳步。
他眼尖地瞥了一眼,「褚寒,你這可就不厚道了,什麼東西你要這樣收入囊中?」
江褚寒伸出的手頓了一下,他還沒碰到那天巧匣的邊角,褚黎就兩步上前攔了過去。
兩人分毫之間,居然已經交了幾手,褚黎平日雖然驕縱,但是自小被逼著騎射禮樂地學,一點皮毛還是能學到的,他將人手腕一扣,「褚寒的功夫這是並沒有擱下。」
江褚寒收著手,故意笑了笑,「三殿下方才還記得我出手相助,這會兒怎的手不留情了。」
「兄弟是兄弟,交易是交易。」褚黎胳膊往前一伸,被江褚寒攔住了,「你……你怎的還耍賴!」
江褚寒拖著褚黎往邊上一錯,兩人都沒能拿到東西,可衛銜雪站在那箱子邊上,近水樓台地先伸過了手。
他眼疾手快地找到了那滿箱匣子中的天巧匣,但匣子似乎卡住了,衛銜雪只能將其他的盒子撥開,才將埋在其中的天巧匣撥弄出來,可他抬手捧過兩邊……
何處忽而「咯吱」響了一聲。
這聲如同齒輪撥動,立刻就停了,可前車之鑑還在方才,那聲如同撥動了衛銜雪的心弦,他停下手頓時不敢動了,抬眼追著江褚寒的方向,不想褚黎這會兒撒潑似的,直接對著江褚寒後背的地方錘了過去,那一擊可算捏著軟肋了,江褚寒撞過的地方還疼著,他整個人有些不穩地趔趄了兩步。
褚黎不過回頭停了一瞬,接著就來搶衛銜雪手裡的東西。
衛銜雪著急地攔下:「三殿下慢著——」
可他開口的一瞬褚黎已經碰到了他手裡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