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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江褚寒字字灼熱地說:「你今日過生辰。」

江褚寒這一世從來沒給衛銜雪過過生辰,許是他們還沒來得及過上一個可以共敘的冬日,也是因為江褚寒壓根不知道他的生辰,是如今恢復了記憶,他才記起從前知曉的過往,衛銜雪的生辰,正是他飽經磨礪的初冬。

幾個月前面臨選擇的時候,江褚寒舉棋不定,他偏偏在聽說衛銜雪要他離開京城的時候心裡的稱偏了過去。

他背向懸崖絕壁,仿佛是站在了大軍面前,「父親,我會親自走下這座棲岩山。」

江辭惋惜地沉下眉,「你若這麼選,年節之前,沒有人會對你手下留情。」

江褚寒無須旁人的手下留情,他做了這個選擇,寺里的每一日,他都不能辜負父親的信重,也不能辜負自己的抉擇,更不能拋卻自己想要離開的初衷。

所以他開始看山寺里滿樓閣的藏書,一本本兵書與後山崖下的軍營他都看過,那把寺里的長棍不知斷了多少根,連同他帶上山的刀也豁了口子,他逼著自己成為銅牆鐵骨。

但他一遍遍的嘗試都失敗了,真的沒人對他手下留情,他要以一敵百地走下那座山,可那幾十個人鑄就的高山比他想的還要難以跨越,他並非是身處高山,高山阻攔在他眼前,他在無數次的廝殺和傷痛里從盛夏挨到了晚秋。

山上的樹葉黃得早,他在山寺里發現了一株紅梅,自此無從寄託的哀思好像找著了點回憶里的影子,從前侯府里的紅梅就是衛銜雪親手植的,如今侯府還沒有……

眼見冬日也快了,江褚寒恍然從過往裡掏出一點回憶,依稀記起了衛銜雪的生辰。

他要在衛銜雪的生辰之前回去。

還有半月,江褚寒沒再去闖山門,他整個人收斂起來,像是伺機而動的野狼,直到一個晚上,他半宿沒睡,然後將自己的頭髮束好,刮去了好些時日都沒有打理的胡茬,洗乾淨了臉,最後去折了一支寺里的梅花,好好的收進了懷裡。

江褚寒換回他的衣服,在晨曦升起的時候提起了自己的刀與棍。

所有刀光劍影的鋒芒好像都概括不出他那一路是怎麼走過去的,那些寺里的和尚傷人不見血,可江褚寒好像不顧惜那條命,他撐著一口氣忍住了殺心,肋骨斷了也沒倒下,生生把一口口的血都咽進了肚子,咬著牙不要命地往山下沖。

整座山都沒看過他這偏執的樣子,用憐憫的慈悲勸也勸不住他的腳步。

江褚寒帶著滿身的血腥味,直接去見了衛銜雪。

他狼狽地拿出懷裡差點被壓壞的花枝,告訴衛銜雪他想給他過生辰。

衛銜雪不知道江褚寒這些時日都經歷了什麼,可他顫抖的呼吸與濃重的血腥味仿佛已經宣告了他這一路的不易,不管是稀罕難尋的梅花還是跋涉不已的堅持其實都足夠讓人動容了。

即便衛銜雪心裡還有千萬般的無所適從與迫不得已。

「生辰……」衛銜雪臉上難過地說:「沒有人給我過過什麼生辰。」

他就著那個缺口微微偏身,身手碰了一下江褚寒手裡的梅花,可他的手指又偏過去,碰到了江褚寒的手腕,他替這個狼狽不已的江世子把了把脈。

「你傷得太重了。」衛銜雪緩緩呼了一口氣,「你……」

但江褚寒在他這話出口的時候就忽然泄了力氣,半邊身子都往衛銜雪身上倒了過去,直接把衛銜雪的話掐斷了,江褚寒還在那觸碰的動作間疼得溢出了幾聲厚重的鼻音,卻一言不發地緊緊貼在衛銜雪身上。

衛銜雪沒有理由現在推開他,可這太久沒有過的親密距離讓他心裡不停響著警鈴,好像片刻的心軟能將他們兩個的處境都推向不同的方向。

衛銜雪終於還是伸手攬過了江褚寒,他很輕地在他背上緩緩摸了兩下,仿佛是安撫,但他手指再往上時,一根藏在指中的銀針悄無聲息地刺進了江褚寒的脖頸。

那銀針也一道刺進了衛銜雪的手指。

江褚寒身體一僵,立刻昏了過去,衛銜雪差點被他壓倒,只好整個人靠在門上,才堪堪把人摟起來站住。

衛銜雪沉著眉,他往庭院裡喊了一聲「降塵——」

降塵很快過來了,他辨認著人嚇了一跳,「這是……江褚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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