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完了之後反正是躺在一個被窩裡,兩人都沒怎麼穿衣服,算是……坦誠相待了吧,可這會兒江褚寒還把衛銜雪抱在懷裡,晨時的反應好像油然而生,好像還更明顯了幾分。
「江褚寒……」衛銜雪還閉著眼,他不過反應了會兒,語氣冷得咬牙切齒似的,「你……」
衛銜雪睡醒的第一反應就是全身酸痛,添上昨天喝了酒,腦子裡有些混亂的頭疼,他在混沌里迷糊了片刻,被個突然頂在他身上的觸感給一下整清醒了。
昨夜的事情這才在衛銜雪腦海里順了一遍。
「……」
「?」
「!」
「……」
衛銜雪自來不愛喝酒,「醉酒誤事」幾個字他甚至不用親身體會,昨夜他其實算是清醒的,可人在酒後什麼愛恨情仇都是添油加醋一齊往心頭上涌,只要有了端倪就是一點就著的乾柴烈火。
他和江褚寒……
他是真不知道一大早的要怎麼把這件事坦然地翻出來說——可他江褚寒一早就這樣頂著他算什麼事?
江褚寒還沒翻動自己的胳膊,見衛銜雪有了稍稍生氣的端倪,便有些討好地笑了笑,「阿雪醒啦——」
「我這……咳,我這也正常,早上,早上都是這樣的……」
「你呢?」江褚寒把摟著的手往下摸,「要不我幫你……」
「江褚寒!」衛銜雪真沒江褚寒那般的厚臉皮,他趕緊伸手攔過去,「你……你住手!」
但衛銜雪忽然忍不住抖了一下,他閉著眼睛呼了口氣,「江世子欺負人上癮是嗎……」
江褚寒頓時不動了,可他也沒鬆手,「阿雪……」
衛銜雪還閉著眼,「你……我……」
「我疼……」衛銜雪聲音有些低了低,「還在床上,別這樣。」
聽到衛銜雪說疼,江褚寒好像心顫了一下,他把手鬆開,人也有些退了退,「我,我不是故意……」
衛銜雪看到江褚寒的手還被他枕著,就猜到他胳膊肯定已經麻了,他仰起頭,讓江褚寒把手抽出去,這樣一動,全身有些散架似的酸痛,衛銜雪都不敢往被褥下面看,他這一身的痕跡怕是多日都難以消除。
也不是沒這樣折騰過,衛銜雪除了一開始有點生氣,其實心裡也沒那麼波瀾壯闊,都這樣了,都已經這樣了,其實衛銜雪心裡一直有個繞不去的事橫在心裡,時至今日,他看江褚寒那麼高興……可他怎麼能那麼高興呢?
「江褚寒。」衛銜雪往被子裡埋了埋,「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江褚寒聽見衛銜雪語氣這麼沉,他偏過頭,「我自然愛你。」
衛銜雪偏過眼,有些無奈地說:「我不是想說這個……」
江褚寒伸手往衛銜雪頭髮絲里繞過,「我想說這個。」
「……」衛銜雪鬆開攥著被角的手,他側過身去,伸手朝江褚寒的臉上摸了一道,「世子啊,你分明不是個天真的人。」
江褚寒動作頓了一下。
「來日的事情你真的沒有想過嗎?」衛銜雪動作很輕,他眼神黯了黯,「我想做什麼你分明早就猜到了,我都踩著褚黎上來了,事情走到這一步,我怎麼會不為自己的身份爭一爭呢?」
江褚寒的臉貼著他的手故意蹭了蹭,「我知道,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
「我對付侯府也可以嗎?」衛銜雪有些苦笑了下,「我若今後只想過點好日子,其實如褚霽所說也是條舒坦的路,不必再受人冷眼嘲諷,也礙不著別人的路,你我……你我想去哪裡也好,此事我下不了定論。」
「但我要爭一爭呢?我若真想光明正大站在這世間,當今陛下,你的舅父,我的……我的父皇,他會容許我們走在一起嗎?」
江褚寒指節停頓了下,他把衛銜雪旁邊的頭髮收攏回去,「那殿下……是想讓我如何成全你呢?」
「……」衛銜雪有些語塞,「成全」二字的分量太重了,他停了會兒道:「侯府這些年遭人忌憚,余太師在其中摻和不少,其他的事,侯爺也知道陛下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莫說侯府今後,就是世子你的身份都有爭論的餘地,你如今的名聲,不就是為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