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重大,屬下們做事不經心,怕有遺漏。」
倉梧在外面守著,聽了這話,氣得直跺腳,王爺果然是在京城待久了,這事兒也能做得出,昨日自己明明幾次三番勸他別去,是他非要找著東西去太后面前邀功,如今倒還扯到他們身上來。
褚雲兮聽這話,他似乎還念著前日姜秉文遇刺的事:「你也不必對下屬太過苛刻,旁人我或許不知,倉梧做事還是很用心的。」
他方才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會為自己的人說話。
「怎麼了?」見他嘴角噙著笑意,她順嘴問。
「沒什麼。」他盯著她手中的《儼陽行記》:「可有什麼異樣?」
褚雲兮搖搖頭,《儼陽行記》她之前看過,手裡這本與她先前所見,書的厚薄、內容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來試試。」陵淵從她手裡接過,展開一頁,放在燭火上烤了烤,又推開窗對著日光瞧了瞧,甚至在上面灑了些茶水,然而字還是那些字,絲毫沒有變化。
「先放我這兒吧。」再這樣下去,她怕他把書折騰壞了:「待到了崇州,我再找一本一模一樣的,對照著細細看。」
時候尚早,日頭還不大曬,陵淵從艙中出來,走到船頭伸了個懶腰,回頭看見倉梧,想起他也一夜沒睡:「你這幾天辛苦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到了崇州,我們還有事情要辦。」
倉梧嘀咕了一句:「果然還是太后說話管用。」
「聽到方才太后為你說話了?」陵淵似笑非笑地瞧著他。
「豈止是聽到了太后的話,王爺在太后面前如何折損屬下的,屬下也一併聽見了。」
「好說。」陵淵拍拍他的肩:「我突然想起來,太后身邊還缺個總管,等從崇州回去,你不必回王府了,跟著劉公公進宮去,太后待下向來寬容,你在宮裡,日子比在王府會好過得多。」
知道他在開玩笑,倉梧一時卻也找不到什麼話頭,只好閉了嘴。
陵淵正樂呵呵地在船頭吹著風,突然有人晃了晃他的袖子:「皇兄。」
「陛下怎麼出來了?」他伸直胳膊,寬大的袖子擋在陵灝身前:「外頭風大,快進去。」
「我已經全好了。」
「不行,太后發現你出來,會擔心的。」陵淵說罷,牽著他就往回走。
「皇兄!」陵灝賴在原地不肯走:「我有事要求你。」
「什麼事?」
「我想出去玩。」
「不行。」他一口回絕,陵灝之前從黽山下來便中了暑氣,一連躺了許多天,褚雲兮那些日子又要照顧他,又操心著慶州的案子,整日裡愁眉苦臉,好不容易才稍稍展顏……
陵灝仍是不死心,拖著他不撒手,左一聲「皇兄」,右一聲「皇兄」地叫著。
「你纏我也沒用,除非太后鬆了口。」
「松什麼口?」兩人正僵持不下時,褚雲兮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
陵灝暗暗瞟向陵淵,見對方沒有為自己說話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回:「姨母,我想出去透透氣。」
「你如今不就在外面嗎?」
「不是……」陵灝鬆開陵淵,又摟上褚雲兮的胳膊:「我想到四處看看。」
見她不作聲,他又繼續求:「
出京前孫太傅讓我出門好好聽好好看,回了京要考我的。可一路上護衛森嚴,又在行宮躺了大半個月,到時候師傅問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怎麼辦?」
陵灝不說她都忘了,的確有這麼回事,數月前她曾就此次南巡問過孫耀的意見,孫耀當時便是這麼說的。
「好了。」她拍拍他的頭:「姨母知道了,你先進去。」
「是。」陵灝應下,往裡走的路上,不住地回頭瞥陵淵。
褚雲兮將他那點小動作悉數收於眼底,等人進去了,看向陵淵:「不如……」
「我來安排。」
第二天,幾人喬裝一番,帶著倉梧、翟素並七八個侍衛扮作行商之人,在啟縣下了船。
陵灝打小養在宮裡,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望無際的原野,綿延的山丘,處處透著自由的氣息,一下馬車便撒了歡兒地跑。
「倉梧。」陵淵知會一聲,倉梧自覺跟了上去。
百姓往來耕作,見他們衣著富貴,頂多是瞟幾眼便專注於自己手下的活兒,絲毫沒有攀談的心思。
看著田裡綠泱泱的一片,莊稼長勢喜人,褚雲兮不免心情大好。
幾人跟在陵灝後面,沿著田壟慢慢走,走著走著陵灝突然停在一家農戶門前,猶豫著不敢踏進去,她跟上來朝里望了一眼,原來院子裡有幾隻小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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