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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算先去看一眼工匠們修繕謝府的進度。

謝府占地如此之廣,院落重疊,結構複雜,凝辛夷一手握著剛剛拿到的謝府平面圖,一邊垂眸看,一邊向前走。

只是剛剛繞過角門,就聽得一道聲音隨著越來越近的急急腳步傳來。

「公子回來了——」

謝府的中門進來,是一條很長的甬道。

甬道長四十九丈。

天衍五十,其用四十有九的四十九。

那急急的腳步穿過這四十九丈,一路向前,聲音在兩邊甬道兩側的高壁之間迴蕩,直至響徹整個謝府。

凝辛夷正站在甬道的盡頭一側,落下來微枯的藤蔓將角門一壁上的鏤空填充,將她的身影遮掩得嚴嚴實實,卻並不阻礙她看出去的視線。

家僕急急奔走相告,紫葵有些焦急地看向凝辛夷,卻見她的目光穿過角門,落在了甬道延伸出去的方向。

清晨的薄霧還沒有散去,呼吸間尤有冷意縈繞。

從薄霧中走來的那人身量極挺拔,生著一張莫約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漂亮的臉,一頭鴉黑的發編起了一半入黑玉發冠,另一半則隨意地披散下來。

他穿著月白色交襟深衣,領口壓著細密的金色暗紋,再以沉金色寬腰帶勾勒出勁瘦腰身,分割出寬肩長腿,外罩一件石青色繡流雲並貔貅紋的廣袖外袍。

時人喜佩玉,腰間常常環佩叮鐺,墜下無數瑣碎,更不必說素來喜浮誇的世家子們。

但謝晏兮的腰間只有一柄劍,所以行路無聲。

他的一隻手很隨意地搭在腰間純黑纏金紋的劍柄上,石青色廣袖垂落的間隙里,露出一截膚色有些蒼白,線條卻遒勁有力的腕骨。

少年執劍破霧而來,這本應是極賞心悅目的一幕。

——如果不是他手裡提著一隻被一劍斬斷了半截脖頸,死狀堪稱粗暴的妖屍的話。

他閒散搭在劍柄上的腕骨沾血,石青色廣袖外袍染血,斑駁的血漬從他的下衣襟一直蔓延向上,幾乎潑了半身,唯獨那張臉乾乾淨淨,金風玉露,英俊出塵,仿若剛剛下凡的謫仙。

薄霧讓他的發梢染了一層朦朧的水色。如此對比鮮明的血色之中,那雙過於漂亮的桃花眼裡,偏又是一層帶著懨懨笑意的散漫。

凝辛夷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妖屍,輕輕皺眉。

人面狗身無尾,乃是一隻彭侯妖。

妖牙如彎月,從已經烏黑的嘴唇里掉出來一半,觀其長度,這妖至少也已經是殺過數十人,已經聚靈的妖祟了。

彭侯嗜殺兇殘,若是此妖作亂,謝晏兮連夜趕平的妖是這彭侯妖,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管家慎伯剛剛趕來,就看到了自家公子如此姿態,有些顫巍巍問道:「公子帶此物回來是何用意?」

謝晏兮將手中妖屍隨手扔在地上,姿容散漫地抖了抖指尖上沾染的血:「此物雖是妖祟,肉身卻大補。」

他的嗓音偏低,疏離且淡,許是連夜趕路的緣由,多了壓著點兒疲憊的沙啞,卻掩不住那一股像是天生帶來的漫不經心的味道。

「大、大補,然後呢?」慎伯茫然問道。

「什麼然後?公子連夜帶著新鮮的妖屍趕回來,還不還快去燒水燉了。」謝晏兮身邊的侍從元勘理所當然道。

紫葵倏地睜大了眼,順著他的意思聯想下去,又看向地上那血肉模糊的狗身人臉,再也受不了這刺激,發出了「嘔」的一聲。

謝晏兮似有所覺,眸光流轉,挑眉落來一眼:「誰在那裡?」

凝辛夷卻已經在同一時間收回目光,轉身道:「走吧。」

紫葵還捂著嘴,有點懵:「走?走去哪裡?」

凝辛夷擺擺手裡的平面圖:「當然是去主屋候著,擺足架子,興師問罪。不然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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