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葵恍然大悟,深以為然。這些年她跟在凝辛夷身邊,別的不說,興師問罪這事兒,著實是熟練得不能再熟練。她忙不迭地追了上去,又想起什麼,壓低聲音規勸:「三小姐,不然咱們還是忍一忍,畢竟您現在頂著的是大小姐的身份……而且你看這人如此兇殘,竟然要烹那妖屍……」
凝辛夷腳步不停:「怎麼,這口氣,你覺得凝家嫡大小姐就應該生生受了?」
紫葵咬牙:「當然不!」
「那不就得了?」凝辛夷勾了勾唇角:「阿姐脾氣雖然極好,卻也絕非你所想像那般,否則如何將偌大一個凝氏後宅整治得如此井井有條。」
她眼波流轉,似笑非笑:「若說這世上誰最了解她,那個人定然是我,還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
紫葵猛地跪俯在地:「是紫葵僭越!求三……」
「噓。」凝辛夷居高臨下看她,豎起一根手指,止住了她的所有話語。
白青色百迭裙邊掠過紫葵的視線,凝辛夷的聲音輕飄飄從前面傳來:「別動不動就跪,倒顯得我像是什麼嚴苛刻薄之人。」
紫葵哪敢再說話,從地上爬起來,小心跟在了凝辛夷身後。
那一聲「噓」的意思,是警告,也是不耐煩。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三小姐雖然還是那個三小姐,卻好似……和以前有了些細微的區別。
元勘聞言,探了下脖子,卻什麼都沒看到,他轉了轉眼珠,猜測道:「會不會是那位凝家小姐?」
他邊說,邊偷看了一眼謝晏兮。後者的神色卻沒有什麼變化,像是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反應。
但前一日,這位凝家小姐用鎏金緞鋪路,令侍從直接開中門的霸道事跡,當夜就已經通過應聲蟲傳到了他家公子耳中,更不用說那些侍女垂眸捧出的那一箱箱碎裂的名貴瓷器。
寥寥幾句,便足以可見,這是一個多麼不好相與的神都貴女。
「慎伯。」謝晏兮接過元勘遞出的絲帕,仔細擦著指間染上的血:「你再將昨日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給我重複一遍。」
慎伯稱是。
這不是多難的事情。
昨日那位凝家大小姐氣勢太足,擲地有聲,別說是他,此刻從扶風郡街頭隨便拉一個人,恐怕都能將她那段話複述得七七八八。
只是慎伯的複述里,多了一點細節。
聽到凝辛夷說,要給大門上的玄武輔首多刷兩層瑞金的時候,謝晏兮腳步微頓,倏而回頭看了一眼。
紅銅大門帶著歲月的斑駁和厚重,穿透逐漸稀薄的晨霧,在四十九丈外靜靜佇立。
那兩隻斑駁的輔首,卻已經重新熠熠生輝。
元勘還在一旁嘖嘖感慨:「照這樣,府里有再多的寶貝,怕是也不夠她摔的。公子這哪裡是娶什麼高門貴女,明明是迎回來了一尊祖宗,得好好兒供著才是。」
謝晏兮收回目光,一腳踏過方才凝辛夷停留過的角門門檻。
「你方才說,她現下住在棲霧院?」
他腳步一轉。
元勘聽懂了他的意思,愣了愣:「公子這是要……先去那邊?」
不是說受不了這一身血腥味道,要先去沐浴更衣補覺嗎?
謝晏兮的聲音依然淡淡,不辨喜怒:「都說是祖宗了,不得先去上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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