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所謂的「用」,不如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折辱。
誰人不知世家子對平妖監的那點微妙態度。
倘若是真的推崇抑或是有幾分敬畏之心,平妖監上下又怎會無一世家子?說到底,無論時局如何變更,如今朝廷之上那位究竟是姓什麼,都不妨礙這些世家本身的抱團和排外。
日積月累的富甲一方和權傾一地讓世家子生而居高臨下,便是平易近人,也帶著高高在上的憐憫和審判。而程祈年的名字卻流傳在了永嘉江氏的這些需要出來借殺人生意賺錢的底層子弟口中。
世家殺人,有時候甚至不用刀,碾碎一個人的自尊和所有的體面,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凝辛夷沉默片刻,終於伸手,拍了拍程祈年的肩膀,就要俯身將綁著四子和八子的那根麻繩撿起來。
謝晏兮卻先她一步:「我來吧。」
凝辛夷和他對視一瞬,鬆開了手。
謝玄衣沉默地跟在謝晏兮身後,將四子和八子一併帶了出去。
夜已經過去了一半,更夫敲響了第三次更聲。
宿綺雲起身:「阿芷姑娘還在等我。」
與程祈年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到底停了一息腳步,側臉看向程祈年:「出身世家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曾經向世家折腰也不丟人。但如果覺得這些事情丟人,那麼你這輩子都會直不起腰。」
*
定陶鎮外,群青山下。
謝晏兮隨手將四子和八子扔在了樹下,落地的重痛讓昏迷過去的兩人驚醒過來,先是恐懼地打量四周,旋即才借著月色看清面前兩人的臉。
頭很疼,全身更疼,兩人卻來不及追究這些痛,而是道:「二子不來,我們也不會來了,諸位監使大人放心,這事兒就此了結,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多謝兩位送我們來此,請回吧。」
謝玄衣只覺得荒謬,他輕輕拉下面罩,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冷笑了一聲:「你們竟然覺得我們是專程送你們出來的,真不知是應該感嘆你們的自信,還是驚嘆你們的有恃無恐,真當永嘉江氏就是免死金牌嗎?」
八子疼得呻吟,又咳嗽起來:「能說的我們都說了,監使大人若是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他的話語卻被四子倏而打斷。
四子一隻手緊緊扣著地面,驚疑不定地盯著謝玄衣,倏而大叫起來:「我想起來你是誰了,我在長水深牢確實見過你,你是謝——」
他的話沒有說完。
謝晏兮的劍已經從他的脖頸處划過。
血濺了謝玄衣滿身和半面。
八子悚然側頭,瞳孔劇縮,微微張口,剛要說什麼,眼前的劍光已經再次一晃。
黑色的衣服上,血漬也會變得不明顯,謝晏兮從懷裡掏出一張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劍上的血。
「我猜你只想封口,不會殺人。」謝晏兮道:「我替你殺。」
謝玄衣站在一片血污之中,神色逐漸冷厲:「我也殺過很多人,我自己會親自動手,不勞你出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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