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婆娑,凝辛夷站在謝晏兮身側,向著不知道有多深的墓冢看去一眼。
她明明沒有用任何鬼咒瞳術,這一刻卻覺得眼眶酸澀生疼。
「阿垣。」凝辛夷道:「按照我們龍溪郡的習俗,將士的墓前,應該有長明燈。」
謝晏兮道:「扶風郡也有這樣的習俗。」
他邊說,指尖的火已經燃至掌心,再隨著他五指的依次輪開,成為了如星空般的點點火苗,落在了每一個墳頭面前。
剎那間,燭火閃耀如群星。
凝辛夷卻低下了頭。
因為她感受到,宿綺雲給她的那塊石頭驀地開始發燙。
雖然只是一剎那,卻依然被她捕捉到。
「誰?!」
她出聲的同時,只聽墓穴之上,竟然傳來了幾聲交談。
一道陌生的男聲有些猶豫地開口:「幾位怎麼在這裡?若是想要借宿……」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在看到了那一堵封住了墓冢通道的牆碎裂的時候。
旋即,那道聲音裡帶了憤怒:「即是路過借宿,又為何毀我莊子裡的牆?」
程祈年強撐著起身,長長一禮:「實在抱歉,我等並非故意,只是這牆……這牆被靠坐了一下,就塌了。在下也被嚇了一跳,但請公子放心,在下一定給這裡恢復原樣。造成的損失,也會一應承擔。」
顯然程祈年實在不太擅長說謊,這話說得吞吐不定,藉口也找的稀爛。但他長了一張溫吞清秀的臉,便自然顯得這話有些可信,更不必門口聽著馬車,程祈年又衣冠整齊,雖然此處偏遠,來者未必認識他身上的官服,一眼便可看出,他至少並非附近的村民。
那人似是信了幾分,聲音卻不近,顯然還站在屋外帶著戒備,沒有靠近。
凝辛夷掌心的石頭隨著男人的聲音開始滾燙,她看了一眼謝晏兮,後者卻對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俯身在她耳邊道:「蠱蟲肯定不止一隻,切莫打草驚蛇。」
便聽那男人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他的聲音有些奇特的生硬,帶著些雁門口音:「不必你修,離遠點,明天早上就快點走吧。我們雙楠村一窮二白,什麼也沒有,不是什麼值得久留的地方。」
言罷,他也沒有進來多看兩眼,竟是就這樣走了。
全是婦孺的村子中,驀地出現了一名男子,謝玄衣在腳步聲響起的同時,已經悄然如影子般跟了上去。
等到腳步聲遠了,凝辛夷才從那墓穴中爬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整個村子都透著說不出的奇怪,但謝晏兮等人也沒有明知內里都是婦孺,村中暫時並無妖氣,還非要夜探的道理,商議一番,決定先等謝玄衣回來,天明後再從長計議。
月色皎皎,寒風也蕭瑟,土屋的牆壁有些皸裂,卻到底能御風寒,元勘和滿庭咬牙出去找了些枯草回來,試圖從裡面挑點兒馬能吃的,未果。
凝辛夷乾脆將枯草鋪在了地上:「將就睡一夜吧。」
言罷,便見大家神色頗為古怪地看著她。
凝辛夷莫名其妙:「幹嘛這樣看著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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