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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打過吊針後,身體的不適已經退去許多。父母睡後,李善情躺在病床上有些輾轉反側,拿起手機,單手給同學回了幾條消息,告訴他們自己明天又不能去學校的噩耗,接著就打開和莊敘的聊天界面。

昨晚才打過電話,答應李善情會回消息,今天莊敘卻一句問候都沒有發來。難道李善情不和莊敘聊天,莊敘就完全不會想找他嗎?

其他所有人對李善情都是很關心,心疼他身體不好,欣賞他聰明,都很喜歡他,沒有人像莊敘這樣。

李善情覺得不服氣。他本來就喜歡騷擾莊敘,現在又無聊,心靈也很脆弱,就開始打字:「我一天沒有找你,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等了二十分鐘,莊敘也沒回,他只好關了燈,閉起眼睛,有點委屈地睡著了。

早晨六點,護士來替李善情擦藥,把他弄醒了。八點和父母一起在客廳吃了早餐,父母就都去工作。

瑪麗從家裡過來陪他,稍稍埋怨了他幾句。李善情哄了哄她,兩人坐在起居沙發上看一部非常無聊的電視。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瑪麗看著看著睡著了,睡得很香。李善情上午的吊水掛完之後,見她還是沒醒,輕手輕腳給她蓋了條毯子,就偷偷溜出去,去醫院就診樓和住院樓北側的小花園裡散步。

易英醫院的花園非常小,其實沒有花,只有一些樹木,幾條窄窄的步道,和幾條長椅,上方是玻璃穹頂。

知道這花園的人不多,四周很安靜,太陽可以直接從穹頂照進來,又能散步又有座位,很適合病人散心。以前住院時,李善情最喜歡的就是這裡。

他慢悠悠走了幾圈,坐在長椅上休息發呆,計算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出院回學校,想了一會兒,一名極瘦女士走了進來。

她看上去和李善情的母親差不多大,長相莫名讓他覺得眼熟,穿著一身黑色。大概沒想到花園裡還有人,她見到李善情,微微一愣。

「您好。」李善情很擅長討長輩的喜歡,主動對她笑了一下。她也對李善情點點頭,在對面的長椅上坐下,說:「不常有人來這個地方。」

「對啊,」李善情附和,又道,「不過我是這個花園的常客,反正易英醫院沒有我沒去過的地方。」

「這麼巧啊,我也是。」她的笑容很淡,一笑起來,原本她身上濃郁的哀傷氣質,忽而消解了了些,變得溫柔。

也是這時候,李善情忽然之間想起來,他在有關維原生科的新聞里看到過她,她是莊博士的太太許元霜,莊敘的母親。

「我來複查,」她告訴李善情,「你呢?」

「急性蕁麻疹,」李善情回答,「我身上有很多毛病,所以常常來這裡住。」正盤算著要怎麼如實告訴她,他已經認出她的身份,再順勢介紹自己的母親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壓著怒氣的聲音。

「李善情!」

莊敘不敢相信李善情居然會找到母親複查的醫院裡來。

他平時不是一個容易產生激烈情緒的人,此刻看見李善情的側臉,心情卻已接近震怒——平時李善情不斷發消息找他,他雖不喜歡,但看在李善情聰明、身體不好又是周女士的兒子的份上,並無所謂。

但接近他的母親,這已遠超莊敘能容忍的極限。

「你在這裡幹什麼?」怕嚇到母親,莊敘極力克制自己的音量,快步朝他們走去,幾乎想伸手把李善情從長椅上拽起來。

但李善情偏過頭來看到他,像被他的目光嚇得一愣,眼睛睜大,開口「啊」了一聲,向後縮了縮,說:「不是的。」

「你弄錯了,」他雖然有些驚訝,聲音卻很鎮定,輕輕地說,「我生病啦,在住院。」

他面對莊敘,有點費力地扯起衣袖,露出了左手的手臂。

李善情的右手手背一片青黃,還有針眼,左手臂細長,白皙的皮膚上布滿紅色的瘢痕,有幾塊顏色很深,像腫起來了。

莊敘才意識到的確是自己先入為主,誤會了李善情,冷靜下來,又發現他灰色的羊絨外套內,是淺藍色亞麻質的病號服。

「你看,冤枉我了吧。我和你媽媽是偶然在這裡碰到的,」李善情像是並沒有生氣,反而微微笑起來,「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壞哦。」

莊敘一頓,很少見得難以收場。多虧母親在一旁好奇地插話:「莊敘,你們認識?」

「阿姨,我是周書雪律師的兒子,叫李善情,」李善情十分積極,立刻笑眯眯地主動自我介紹,「我和莊敘是在我媽媽的律師事務所認識的,可能我對維原生科和SyncPulse太感興趣了,老是給他發消息,他就嫌我煩吧。其實我剛才已經認出您了,就是還來不及說,莊敘就迫不及待跑來罵我了。」

母親的眼神朝莊敘瞥了過來,莊敘沒來得及說話,李善情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他拿出來一看,臉色變了變,有些慌亂地對他們說:「糟糕,我家幫傭姐姐睡醒來找我了,我要回病房了。阿姨拜拜。」

說罷便快步往小花園的門口走去,鑽進走廊深處。

花園裡安靜了,莊敘聽母親輕柔地問:「怎麼沒和我提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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