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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領著他們向餐廳里走,回頭時注意到,Noah一刻不停地對那名男子說話,而那名男子則有幾次微微抬起手,懸空放在Noah肩頭的後方,防止Noah被路過的人撞到,Noah說得興高采烈,所以全然沒有注意到。

蘇菲亞還是第一次看見Noah這樣的歡快神態,她想這名男子一定是他非常重視的人。

落座後,一位顯然認識李善情的服務生走過來,問他們:「Noah,今晚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

「是我和這位先生一年來第一次見面的紀念日。」李善情說完,立刻看向莊敘。

莊敘懶得澄清或否認,他便將尾巴翹到天上,神氣地問:「可不可以為我們準備一塊慶祝蛋糕?」

服務生說當然可以,李善情又駕輕就熟地點了幾樣他說瑪麗說最好吃的菜。

看得出來,此人在番城確實過得如魚得水。

這方水土將李善情養得面頰紅潤,氣息仿佛都比以前更長,語速也比以前快。像在展示他離開了濱港一切都好,而且未來還會更好。

從外表看,他真的長大了不少,現在穿大學的衛衣,黑色的球鞋,頭髮理短,神采飛揚,若不是過分蒼白的皮膚,細瘦的手腕,和較常人而言依舊無力和緩慢的步伐,初次見面的人,恐怕很難察覺到他的身體曾是那樣虛弱。

不過李善情還是不能吃餐廳做的飯——經過一下午的相處,莊敘察覺到——也仍然沒有到能過正常生活的程度。番城對於李善情的身體來說,或許來說還不錯,但也不是天堂。

例如下午在沙灘,李善情非要與莊敘一起下車,給他指點方向,自己又不注意,站到了一簇花叢旁,沒站一會兒,他就犯了哮喘。

「你看,都是你要在這裡走,害我發病。」他一邊在斜背包里掏吸入劑,一邊胡說八道責怪。

用完哮喘吸入劑之後,短短五分鐘,李善情便又回到了以前在醫院裡那種莊敘熟悉的樣子,寂寞,虛弱,感傷,不甘。

「莊敘,口罩在我口袋裡。」他沙啞地說,實際是指揮,卻像在祈求。

本來,莊敘認為會替李善情戴口罩、照顧他的那個人已經不會是自己了。他不會再因為李善情而有過多的動搖,因為莊敘這一年變化很多。

會有能夠成功的自信,是因為大部分時刻,他是意志堅定的。

這一年來,從臨床測試的順利結束,到與各類人士愈發熟練的談判,莊敘迅速達成了以前父親遲遲無法達成的新合作,再也不是一個因父親的災難而空降的新人。

不論是集團的高管,還是在晚宴上遇見的長輩與同行,已沒有哪個人會再因為他的年輕而對他有所懷疑,也不再有誰敢於用不敬的語氣對他談起他的父親。因此飛機落地之前,莊敘尚有這樣的信心。

他告訴自己他此次前來的目的,是考察這座城市。他知道這理由站不住腳,但決心這樣定義。李善情沒有邊界感,他有。當然他也更不會讓李善情倚在自己身上休息,但是實情並非如此。

其實更早一些,莊敘本來也以為,自己絕不會再來番城,絕不和李善情見面。李善情生日的那一晚,他們沒能見面,是上帝給他的警告與啟示:不必靠近,不必見面。也已用盡他不正確的衝動。

這一次,在利城機場登機前,莊敘將機票交給工作人員,還有了一種篤定的認知,他覺得只要他想,便能夠放棄這張機票,一走了之。

腳步帶莊敘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帶他走下飛機,帶他順手幫了坐輪椅的老人家,又帶他來到出口,走到拿著電話,蒼白瘦弱的戴著口罩的李善情面前。

李善情本來便是那樣一個隨時隨地會黏著別人不放的人,沒有猶豫地撲進莊敘懷裡,然后庄敘複雜的心緒,便被當下所產生的、無法否認而無盡的情感所稀釋,淪為落進河流的雨水。

意志失去效用,難以順利地體現。

在番城八小時,莊敘說得很少,李善情說得多。

平日裡的聯繫也不少,李善情說的一切,莊敘幾乎都聽過了。莊敘切著瑪麗愛吃的龍蝦,喝瑪麗說最好喝的雞尾酒。

只有李善情將話題引到莊敘身上時,莊敘會回答一兩句。

「你和P打頭那個公司談得怎麼樣?」李善情問,「如果在這裡開啟市場,志願者標準會不會降低?」

莊敘說「不會」,李善情便翻一個白眼,手支著下巴,說:「怎麼一點都不努力啊?這下李總可要超越你了。」

「李總找到投資了嗎?」莊敘確實是有時想揭穿他,說出的話沒有經過思考,所以時常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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