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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過後,有兩次來利城,莊敘在行業的聚會,聽人聊起盧正明在F大孵化器促成投資的新項目——創始人是天才學生Noah Lee,此人遊走在道德邊緣,正在做的輕型緩釋器名叫NoaLume,據稱核心的算法與技術十分成熟,已在進行動物實驗——Noah路演的演講像是在邪教布道,但仍舊吸引了多人去向盧正明詢問投資事宜。

當天一個朋友聽到緩釋器的名字,咋舌:「現在的小朋友這麼自戀?」

莊敘倒是知道來由,因為李善情第一時間便發消息通知他,說「學姐做夢夢見了這麼完美的名字,感冒又壓下去了沒有爆發,瑪麗說今天也是佛祖對善情很好的一天」,雖然莊敘沒回。不知何故,莊敘加入討論:「這類名稱,可能是團隊其他人起的。」

莊敘本便不常開口,在場人員大概忌憚於他如今的身份與地位,不願與他有爭執,每個人都表示了對這一說法的認可。

現在邪教布道的疑似自戀學生卻不知情、不感恩,打開車門,坐進莊敘的車裡,就得意洋洋地道:「嗨久等了,我是Noah。」裝作莊敘是他的網約車司機。

莊敘沒理他,看了一眼他的包,他立刻得意地拍了拍,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李善情右手的手背,有一小塊淡淡的瘢痕,可能是某次留置針操作不當導致,如果在常人手上,可能不明顯,但李善情的皮膚極白,瘢痕便讓人無法忽視,如同潔淨的地面被丟下一塊嚼過的口香糖。不過李善情自己從不提,像它不存在,當然也不會有人問。

「是什麼?」莊敘問。

李善情就歡快地告訴他:「是瑪麗給我做了讓我帶來的晚餐,她做了四份,我可以吃好幾頓。」

他拉開包的拉鏈,莊敘掃了一眼,裡面好像有兩個冰袋,夾著兩個食物密封袋。李善情拎出來給莊敘看,是切好的小胡蘿蔔條以及自制的能量棒。

莊敘很少見李善情吃東西,這次帶來利城的所謂午餐,更比他想像的還要超前。不像生活在地球上的人會選擇去吃的東西。

——既然要乘討厭的長途車,遭遇堵車風險,又需要自帶食物。

莊敘低聲問:「這麼麻煩,你何必過來。」

「啊?」李善情看了他一眼,把密封袋塞了回去。難得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不高興地說:「你不想帶我玩就把我送回去啊,潑什麼冷水。」過足嘴癮,馬上反水,拖拖拉拉地說:「不行不要送我回去,酒店好無聊。」

李善情摘下墨鏡,露出細長的眼睛,朝莊敘這邊湊過來,挑釁地說:「而且我就要來,你管我。」

認識三年多,李善情已並不是剛見面時的青少年,骨架又抽長些,或許也因為現在社交場合去得多了,混進了不少成年人的氣質。

然而一和莊敘講話,卻不知是裝的還是習慣使然,他總是反覆無常,十分幼稚。

莊敘知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也知道李善情只在無關利益的時候會可愛纏人,等到真正觸及利益,便呈現出本質沒有感情、擅於無理取鬧的原形。

李善情的表象是聰穎與漂亮,而底色是強勢和無情。認識這麼久,從濱港到番城,莊敘早已經清楚明白。

但行為又是行為。莊敘在工作時社交里,尤其是近兩年,接到過許多好感暗示。他發現如果需要委婉拒絕的是其他人,對他來說其實很簡單,只能接受了自己當下的情況。

不見時,尚且能以工作蒙蔽自己,見了面從未有過的惡念更多,並不是不想改,只是改不好。

利城周末堵車嚴重,與高速路靠近,車外的灰塵也大。而李善情開始一刻不停地說話。

他講自己最近一切的生活細節,埋怨莊敘這個好朋友對他的忽視,不時夾雜幾句對利城的不滿,還花十五分鐘詳細訴說了昨天四次堵車對他心靈造成的傷害,唯獨不提他所做的項目的具體內容。

每一次,李善情用單純的語氣說到好朋友,從父母長輩報到瑪麗的名字,都讓莊敘想到李善情在他身上找奶油的那場誤會,繼而難免心裡一股邪火,但李善情在他車裡,趕不出去,只好先沉默地聽。

莊敘載著李善情在城裡開開停停,李善情就抱怨了起來,說又坐車坐得想吐,因此晚餐還是折回了李善情住的酒店。

兩人在窗邊落座,太陽已經落下。依舊只有莊敘點了餐。李善情只要了杯氣泡水,就著他那些胡蘿蔔和乾糧吃,像突然好奇了起來,詳細地問莊敘每一道菜的味道和口感。

扇貝的肉咬起來是什麼味道?李善情托著下巴,好奇地問莊敘。是蝦好吃還是牡蠣好吃?等上了牛排,他又問:「莊敘,能不能讓我切?」

白色的桌布上擺著蠟燭的燈,火光昏暗搖晃地印在李善情臉上。讓莊敘想起昨天突然在晚宴現場見到李善情時,突然之間產生的皮膚痛覺,錯愕與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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