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敘確實不做李善情詢問的那件事,這對他來說太過火,在這方面,他可以說是一個保守而節制的人。
在莊敘看來,即使是情侶,也應當放緩腳步,一步一步慢慢來,人類之所以人類,是因存在道德的規範與約束,能夠壓低動物的本能。
當然,李善情如此放縱和隨性,不論是這一類道德,還是那一類道德,都是道德,他自然都不在乎。
水太熱了,莊敘將水溫調低。
洗漱後,莊敘本來要睡,但心中起伏不平,他便走出去,看見周思嵐正要回房睡覺,還是開口問了一句:「他有沒有再發你消息?」
周思嵐愣了愣,說:「沒有了。」
互道晚安,莊敘在起居室坐了一會兒,看了看新聞,夜雨停了一會兒,又下起來。新聞內容基本沒有進入莊敘的大腦,結束之後已經十二點半,莊敘應該上樓,但他下了樓,坐電梯到公寓的大堂公區。
公區很空蕩,只有幾名保安和前台站著,幾組沙發上,只坐著一個人,那個人恰好看了看表,然後打了個哈欠,站起來,像要離開。
白色的寬鬆衣服柔軟地罩著那個人瘦削的身體,他並沒有看往莊敘的方向,慢吞吞地往大門走,還和其中兩個保安打了個招呼。
但外面在下雨,所以莊敘叫了他的名字。他回過頭來,微微歪了歪頭,並沒有露出得意的笑容,只是懶懶散散站在原地,好像等莊敘走過去接他。
確定莊敘不會動,他才移動腳步,慢吞吞地走了過來,貼近莊敘一些。
莊敘往電梯的方向走,李善情跟了幾步,在身後問:「你家裡是不是思嵐也在啊?」
「嗯。」莊敘垂眸看他一眼。
李善情才終於笑了笑,問:「那要不要去我那裡?」
若真的按照莊敘平日的道德準則,這罪惡低級的行為,濫情、低俗的歡愉,是對自己和他人都不負責任。
然而李善情偏偏是這樣隨意的人。要抵抗李善情的糾纏,可能反而應該適當降低自己的道德,去維護自己以前不被珍視的情感,甚至對李善情施行肉體上的懲罰。
李善情自己都不在意再三的拒絕與無視,還非要又來纏著莊敘,莊敘何必克制自己,永遠做最嚴肅和理性的那個人?
找到了不拒絕的理由,莊敘跟李善情走出了大門,身後是明亮的燈。
李善情的司機等在外面,替他們開車門。
雖然在下雨,氣溫並不低,莊敘成功地壓下自己要脫下衣服蓋在李善情身上的衝動,也更沒有去回憶讓周思嵐從家裡偷偷拿出,存在他房間柜子深處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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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今天是兩個勇敢寶寶!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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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在莊敘的公寓樓下,冷氣開得很低的公區沙發上,李善情坐了一個多小時。
他和保安、前台都聊了天,數清大廳上方大大小小水晶燈共有七十二盞。後來聊天聊累了,眼睛也累,就沉默下來,在心中考慮,是否應該在這裡租賃或購買一套房子,這樣可以離莊敘更近些。
至於為什麼要離莊敘更近,租了房子莊敘會不會更厭惡他,莊敘今年還來不來利城,會不會因為李善情的行為立刻住到別的地方去。
由於很不喜歡去回憶莊敘的眼神和冰冷的拒絕,李善情沒有具體去想。
先前沒有見到莊敘的一年多,李善情如果有時思念莊敘了,會進行不同的故事構建,在腦中謀劃他與莊敘見面的情節。
還未發掘出身體的快樂之前,莊敘在李善情的腦袋裡是一個非常單薄的形象。因為李善情單獨截取、保留了戀愛兩個月中,最令自己難忘的時刻。
以此組成的那個莊敘雖然不真實,但真的很溫柔:重逢之後,莊敘發現李善情過得並不好,便會發信息關心他,在他疲憊的時候安慰他,默默為他妥協。
這些都是李善情很自私的想法,明白是假的,所以只是想想過個癮。
去年十一月中旬那一次新的探索過後,李善情又常常在情動時刻把莊敘想得很霸道、熱情,把莊敘想得比自己更有需求,以便更好地進入狀態。
所以今天的莊敘與熱情沒有關聯,便讓李善情很是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