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情聽他像在走路,等了一小會兒,肖盈開口:「找到他了,不過他好像在打電話。」
話音剛落,莊敘的電話打進李善情的手機。李善情愣了愣,告訴肖盈:「你有了消息記得通知我,實在是很想見莊總一面。我還有事,一會兒聯繫。」
掛了電話,李善情覺得家裡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有點不好意思,就站起來,走到陽台去,才接起莊敘的,聽到莊敘問他:「和助理的電話?打這麼久。」
「……」李善情不知莊敘為什麼就不願讓這事過去,把方才和肖盈通電話的實情說了,順口安排:「我隨便說笑的,你不要答應。」
莊敘問他「為什麼」,李善情覺得莊敘在裝傻,不過沒實說「因為不想你現在跟我扯上關係」這種掃興的話,而是說:「我是回來給你過生日,又不是真回來造勢的,跟你在一起不想要別人在。」
莊敘那頭靜了幾秒,問他:「我現在來接你?」
「你不是還在晚宴嗎,」李善情著這客廳的方向,發現爸爸媽媽像在問瑪麗什麼問題,心不在焉地責備莊敘,「這麼早就要見了,是不是想累死我。」
莊敘好像被他氣到,在那頭低聲叫他名字。
李善情性格里唯一沒變的一點,可能是只要和莊敘關係一近,就容易在他面前人來瘋,永遠很喜歡惹莊敘生氣,這時又惹他:「晚一點吧好嗎?李總很忙很難約,要記住,你又不是我的助理。」
莊敘好像有些無語,李善情又哄他:「小莊乖一點,等我發消息給你。」
過了十多分鐘,肖盈重新打來電話,說莊敘說有事,沒同意出席。
「報我名字了嗎?」李善情又和他開玩笑。
肖盈遲疑道:「說了。」
李善情聽出他似乎是覺得有些尷尬,主動打了個圓場:「那算了,我也不來了,晚上還有點事。」而後還是沒忍住:「下次有莊總的局再喊我。沒他我不去。」
「這要求太難辦了,莊敘根本不參與這類聚會,」肖盈無奈地停頓片刻,忽而問,「善情,你現在還沒要到他電話嗎?」
李善情愣了愣。可能感覺到李善情這頭的安靜,肖盈補充:「我聽別人說,說你……好像是追了他有幾年了?」
李善情一方面確認,他在展現自己和莊敘的疏遠方面做得很成功,一方面覺得似乎用力過猛,成功得過度,以至於到聽了肖盈的說法,心裡並不是很舒服。
不過他不願澄清,便隨意胡說:「我沒追到他,難道有誰追到了?追又不犯法。」
肖盈大概聽他語氣輕鬆,認可:「倒也是。」
掛了電話走回客廳,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和他告別,要回家休息。他們離開後,媽媽叫李善情「寶貝」,爸爸看上去也是欲言又止,李善情知道他們想問,又不知道能不能問,便自己說了:「我想談戀愛了。和莊敘。」
媽媽的表情並沒有但意外,只是擔憂,李善情又簡單地概括:「我們還沒有正式地談,但是他現在不討厭我。」
「莊敘是好孩子,但……」媽媽說著,和爸爸換了個眼神。
李善情清楚父母的憂慮,他和莊敘的社會地位與風評之間的差別,事業上難以相容的關係,一切現實原因,也都困擾著他自己。
「媽媽,我知道的。」他拍拍媽媽的手,認真地寬慰她。就像以前寬慰趙自溪、方聽寒,寬慰投資人寬慰實驗員寬慰瑪麗,承諾:「你們不要擔心,我都會好好解決。」
李善情早已是個什麼都可以擔在肩上的成人,無需誰替他,也沒有人能替他撐傘。
父母已如此掛心,李善情夜裡出門要是再被他們知道,他們豈不是要一整夜睡不著覺。因此待父母上樓,又等了一小會兒,確定他們熄了燈,李善情才給莊敘發消息:「小莊,你在哪?我可以出來了。」
過了兩分鐘,莊敘對他說:「下樓。」
莊敘說自己在地下車庫,李善情怕有記者埋伏,帶上鴨舌帽和口罩,穿上學生時代的衣服,鬼鬼祟祟下樓,一眼便見到一台很不顯眼的黑色轎車停在車道邊,便迅速走過去打開車門鑽進去,駕駛位上果然坐著莊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