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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地,她和攬月漸漸走散。人群的擁擠之下,姜采盈抬手將袍子寬大的兜帽拉上,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清晰的下頜。

她獨自走在集市的游橋小巷上,似乎迷路了。月光吝嗇地灑落,大部分區域都被街邊的酒肆樂坊建築投下的濃重陰影吞噬。腳下扭曲的、長長的影子,如同蟄伏在暗處的怪獸。

心跳在胸腔里沉穩地搏動。

姜采盈的指尖藏在寬大的袖中,無聲地撫過袖口內側一道極硬的凸起。

一枚打磨得異常尖銳的玄鐵髮簪,冰冷堅硬,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

就在她走到小巷最深處,月光幾乎完全被遮蔽的轉角時,空氣驟然凝固。數道比夜色更濃重的黑影,如同從牆壁和廊柱的陰影中直接剝離出來堵住了她的前後退路。

「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黑影身形高大,氣息沉凝如淵。他臉上覆著半張毫無表情的鐵面具,「拿下。」

話音未落,幾道黑影同時撲上!動作快如鬼魅,勁風撲面,帶著鐵鏽般的冰冷氣息。

姜采盈猛地抬頭,兜帽滑落些許,露出一雙在瞬間爆發出驚惶和恐懼的眼睛,完美得無懈可擊。「你們……大膽!」她的聲音因「恐懼」而尖銳顫抖,身體卻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懵了,動作遲滯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的「破綻」,一隻戴著黑色皮套、冰冷如鐵鉗的手精準地劈在她的頸側。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足以讓她瞬間失去反抗能力,又不至於真正重傷。

劇痛傳來,眼前驟然一黑。姜采盈在意識沉入黑暗前,最後看到的,是鐵面具下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她放任自己軟倒下去,心中一片冰冷的清明。

魚,咬鉤了。

……

意識像沉在冰冷渾濁的水底,一點一點艱難地向上浮。

這是一間深埋地下的石牢。姜采盈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止不住動了動。可她的手腳皆被鐐銬鎖住,粗大的鐵環深陷進皮肉,鏈條另一端深深嵌入身後的石壁。

滴答,滴答,她聽到了水聲。

這裡,是鶴溪。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半個時辰,也許更久。牢房外沉重的鐵門,終於發出一陣鏽蝕摩擦的「吱嘎」聲,緩緩向內打開。

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黑色的錦緞長袍,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冷的光澤。他停在那道微弱月光光柱的邊緣,面容完全隱在濃重的陰影里,只有一雙斜上挑的眼睛,在昏暗中笑得滲人。

「公主殿下,久仰。」

姜采盈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微微抬起了頭,「本公主餓了。」

聞言,他向前踏出一步,走近了那微弱月光能照亮的範圍,他微微俯身,陰影籠罩下來,緩緩笑道:「你認識我?」

光線勾勒出他稜角分明的下頜線,透著一股刻骨的陰鬱。

姜采盈有瞬間的心驚。李滄進京的次數並不多,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是從未見過面的。

盈盈的目光仰視著他,一字一頓,「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淮西侯李慕,你長得和他很像。」

頓了片刻,他挑了挑眉。對於這種說法他不可置否,卻也並不太開心。姜采盈暗地裡深深呼了一口氣。

倏地,李滄蹲下身來,陰鷙的眸子定定地鎖住她的臉龐。姜采盈下意識地往後撤,頭撞到堅硬潮濕的石壁,疼得她輕輕皺眉。

下一秒,手腳上的鐐銬被解開,「二弟看人向來不准,公主是個聰明人,便不需要這些了。」

手腕腳踝處的疼痛後知後覺地傳來,姜采盈連站起來都費勁。

跟著他的腳步拐過昏暗的天牢,刺眼的白光猝不及防在轉角之後進入眼帘,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擋,手麻得不行。

等等。

姜采盈心中警鈴大作,已經過了一晚,她體內的凝息露該要起作用了。倘若李滄什麼都還未做,自己就先沒了氣息,反倒會惹人懷疑。

她內心忐忑著,腦袋轉個不停,一邊仔細用餘光打量著周圍。這是一處竹居,山深之處,竹舍幾間倚著溪水而築。

林間深處,清脆的鳥鳴在空中悠悠地迴蕩著,幾縷炊煙在竹舍茅頂上緩緩漫開,萬籟都寂。

如果,她不是被李滄挾持過來的話,她可能會認為眼前頎長高大的男人是什麼與世隔絕的脫俗隱士。

可他不是。

他只是另一個劊子手。

李滄自然地入了踏上竹居的階梯,在門口處換上木屐。姜采盈卻並不習慣,李滄並未強求,只是笑著讓她自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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