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個月,秦臻一籌莫展。就這時候,辦公室電話響,內務秘書處說有個議員指名道姓要找你商量事情。
這樣的電話秦臻閒的時候也接過,無非是小政客找他商討特殊作戰部隊的一些需求。他想不出能有什麼重要人物會來越級找他,就讓秘書掛了。
秘書說,對方很堅持,還報了姓名。沈佳城,有印象嗎?
他答道,那接過來吧。
沈佳城不是無足輕重的政客。他是首都西區風頭正勁的議會代表,最重要的是,他最近兩年都在聯盟安全委員會任職。安全委員會由政界的三十幾名代表組成,裁定涉案成員被捕後如何量刑,且監督後續保障國土安全的各級後續工作。而名單是最高法院的法官最終決定的。沈佳城當年初出茅廬,在她庭上風光無兩,屢次以為自己得罪了大法官。沒想到,大人有大量,法官看中他一身正氣,還推薦他加入臨時組成的委員會。
秦臻耐心等他的提議,可對方卻發來一紙婚約。
那天以後,他便在等待完美時機。
他知道沈佳城當年早就接到過科大的錄取通知書,對這所學校有特殊情感。也知道沈佳城的爺爺是沈遂康,天文台舊時有塊牌匾,上面寫著他名字。而他的手記和圖紙都在書房。沈佳城帶他參觀雅苑,第一天就說過的。是他自己忘了。
因為高度保密的工作內容,沈佳城的書房只有他本人在場的時候才能放人進來,隨時嚴密上鎖,出門就會自動鎖上。打開保密文件的密鑰他隨身帶,和戒指、公章一樣,不會留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除非他被其他事情吸引目光。除非他感覺虧欠自己,可以降低對自己的警惕,答應自己的要求——比如現在。
秦臻要是搞起情報工作,那就沒有沈佳城什麼事了。
密鑰插進電腦,開始複製文件。懸在心頭三年之久的答案唾手可得。他欠陶家一個解釋,也欠自己一個句號。每一步他都有所預料。可這一刻到來之時,卻絲毫感受不到解脫。
浴室水聲提早停止。秦臻當然不會知道,為什麼沈佳城沖澡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一半。
文件複製進程只走到94%,他喉頭乾燥。
叮噹一聲響。
沈佳城湊進來,又低頭和他講話。秦臻以為自己被發現,他暫時熄滅屏幕,手指擋住自己的移動磁碟插口,對沈佳城使用緩兵之計。
「我戒指找不到了。剛剛是不是……」
97%……98%……
秦臻自己的習慣,怕劃傷對方,總會先摘戒指。
夏夜微風在吹,窗戶也還開著,沈佳城赤身裸體,一身指痕,正垂著濕淋淋的頭髮,遍地給他找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