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昭答道:「是這樣,這A、B兩個計劃是否存在實質性的關聯,也需要我們用事實證據佐證。唯一能夠說清楚一切的另外一位證人——這位槍手,在手術後仍處於昏迷狀態。我們和中心醫院聯絡,派了一個醫療小組和我的同事一起對他進行二十四小時監督,一旦有任何情況會立刻通知您。您看這樣的方案是否合理,有沒有需要調整的地方。」
單憑工作能力,他對赫昭只有讚許,並無其他。沈佳城嗯了一聲,利落回答道:「可以。」
秦臻似乎右腿也站不太穩,他拉過來一把椅子,自己也坐下來,擰緊眉頭,說:「我不應該瞄準那個位置的。如果再往下一寸,可能會沒那麼嚴重……」
沈佳城示意他坐得離電話近一點,可秦臻念及自己昨天晚上在海里泡了一個小時,白天一直又在外奔波,沒敢上前。
赫昭等待沈佳城發話,看他沉默,才主動出聲安慰說:「這種事情……也很難預測結果。當時,你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沈主席。」
秦臻笑了一聲,頗為自嘲:「哪裡是我保護他。」
沈佳城知道他所指,這才說:「秦臻,別想了。」
赫昭有些尷尬,草草結束談話:「那……目前情況就是這樣,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先掛了。」
秦臻替兩個人道了謝,親自掛的電話。
門外有人敲門,是雅苑自己的家庭醫生。
沈佳城坐起來一點,對醫生說:「我沒事,幫他看看吧。」
「沒事。」
「你的右腿,看一下。」
秦臻這次並沒有拒絕。他跟隨醫生轉身出門,處理傷口,包紮,貼上防水布,然後又去二樓客衛快速沖了個澡。
打火機和煙盒就放在床頭,沈佳城實在是睏倦,點了一根煙提神。那人洗澡還是很快,煙燃過大半,水聲就停了。
秦臻打開門,似乎不太甘心,又問沈佳城:「之前……為什麼要擋在我前面。我完全可以保護自己。」
見氣氛太嚴肅,沈佳城先笑道:「沒有為什麼。」
那個人仍靠著門框,水滴順著他濕潤的黑髮留下來,划過帶紅痕的側頸,隱入白色布料之中。浴袍左胸口繡著自己名字的首字母,好像三年前的那個晚上。
秦臻脫掉浴袍,露出布滿傷疤的完美身體,又當著他的面,一件件把來時的衣服穿上。
「襯衫拿我的吧,有全新的。在衣櫃裡,我……起不來,你自己找。」
沈佳城勉強撐著床鋪要坐起來幫他找,秦臻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按住他的肩膀:「嗯,我知道在哪。你不要亂動。」
一切準備妥當,秦臻又走近床頭櫃,檢查槍械,把槍掛在肩背上。猶疑片刻,他低頭,把柜子上那枚戒指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