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又拿出另一罐活血化瘀的藥膏,取一小點,敷在脖頸的紅痕處,用手的溫度將藥膏融化,一股子濃烈的藥香散發出來。
阿姐給的藥膏果然都是好東西,她這樣子一塗完,傷口處馬上清清涼涼的,舒服熨帖得很,感覺明日就能好了。
潘棠攏了攏身上的斗篷,她忽然想起件事來。
看著外面一片漆黑,冷風不斷地撞著窗子,這樣的天氣,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想了會兒,潘棠最終還是站起身,走到窗前,又攏了下斗篷後,將窗子推開。
只聽屋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有積雪從廊廡外的屋檐上落下,等了一陣,卻不見有人來。
「阿酌,我知道你在。」
話音剛落,少年從屋頂輕盈落下,遠遠站在廊廡外,他衝著潘棠行禮。
「二娘子。」
「你就站那裡別動。」
他就真的站在外面不動了。
看了他半晌,潘棠又忍不住道:「你站在外面不冷嗎?」
「不冷。」他實話實說,他是真的不覺得冷。
「好。但是我有點冷,你進來和我說話。」
阿酌聞言,臉上明顯一怔,完全沒想到二娘子讓他進屋,明明今日白天時,二娘子似乎對他格外排斥。
「是。」
潘棠關上窗子,重新坐在梳妝檯前。阿酌進屋關上門,遠遠地站在門邊。
屋子裡幽暗暗的,潘棠只能看見他模糊的身影,看不見他的臉,看不見他的表情,更看不見他明澄澄的琥珀色雙眸。
就這樣,非常好。
潘棠輕咳一聲,道:「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嗎?」
「關於昨晚的事情。」她補充。
「昨晚.......」
「好了你別說了。」她驟然將他打斷,突然不想聽他說話了。
潘棠道:「我就問你還記得多少?」
那黑影緘默不語,攥緊的拳頭昭示著難以啟齒的掙扎,而這些潘棠通通看不見。
「全部。」他答。
「好。」
「那我現在命令你全部忘記,能做到嗎?」
他不答。
潘棠遙遙看著那沉默的黑影,如此孤單的一個人,仿佛和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
阿酌正肆意地望著燭光里的潘棠,她看不見他的眼睛,他卻能看見她的。
而且這次,不用擔心自己目光過於灼熱,不用極力掩藏,他也可以放肆一回,仔仔細細描摹著她被燭光點亮的半邊臉龐和明亮的眸。
阿酌道:「屬下可以做到。但是敢問二娘子,可以做到嗎?」
她可以忘記昨晚發生的一切嗎?如果她可以忘記,那現在就不會把他叫到屋內,這般問他。
「我......」
潘棠被他問懵了,雙眼無辜地眨巴眨巴,她也開始叩問自己的心——她可以忘記嗎?
似乎不能。
一時間心亂如麻,潘棠討厭這種感覺,她討厭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地亂跳的感覺,那種驟然失序的感受令她恐懼。
「我,我當然可以!」
「我跟你講,我記性很差的,做過的事情我轉眼就忘記,中午吃的什麼我都忘記了。而且,而且你別以為我會把昨晚的事情放心上,不就是......」
不就是親了兩口嗎?算不得數的,當時她中了藥,他也中了藥,算不得數的。
說到後面她自己也說不下去了,破罐子破摔,不耐煩道:「反正,昨晚的事情你全部都給我忘記,以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和以前一樣,聽到沒有?」
「幹活不可以偷懶,不可以提前回房間,中午不可以休息。」
一通說完,潘棠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胡攪蠻纏,但沒辦法,誰叫她現在看見阿酌就心煩意亂。
「遵命。」阿酌道。
所有的要求他都可以答應,只要……不要趕他走就可以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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