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沉草皺眉,不信地側過頭細聽。
「當真是死於問嵐心之手?」
「她屍上有針,又帶毒,那毒不曾見過,多半出自問嵐心之手。」
「瀚天盟召集我等,此程可不就是為了討伐黃沙崖麼。」說話的人看向那一眾藍灰長袍的俠客,「想來瀚天盟早有確鑿證據,否則也不會發出召集令,只是想來證據尚不便透露。」
為首之人冷淡點頭,並不說話。
桑沉草又靠白衣人極近,一雙眼近乎要貼上白衣人遮目的紗。
她好整以暇地將人盯著,得湊到這麼近,才能尋覓到身邊人眼中冷冷的怒意。
奉雲哀不想令後來進店的這些人起疑,緩緩鬆開收緊的十指,任由桑沉草盯著。
桑沉草不再笑,轉頭裝模作樣道:「你們說奉容死了?」
那些被召集而來的各派俠客不遮掩地露出悵惘神色,其中不乏有人點頭。
「竟然是問嵐心所為,問嵐心多年不出黃沙崖,想必根本不是有心退隱,而是為了研製奇毒。」桑沉草佯裝氣憤,冷笑一聲。
奉雲哀心驚膽戰地看去一眼,不知道這人想做什麼。
桑沉草環視眾人道:「穿雲宗、觀風門、珩山派都有人前來,諸位都出身正派名門,不知身為無門遊俠,能否有幸一同討伐黃沙崖?」
她說話哪還有丁點散漫,聽起來像極正道俠女。
為首那瀚天盟的人道:「自然,此為江湖大事,瀚天盟的召集令人人可接。」
奉雲哀這才明了,這靛衣人是想跟著前往,但她愈發不解,此女對問嵐心究竟是何情感?
敬仰與愛惜是半點也瞧不見,可是,是恨麼?
似乎亦不算恨。
桑沉草唇角略微揚起,忍著未哂出聲,接著道:「奉盟主是何時遭遇了什麼不測,毒與針又是怎麼回事?」
別宗俠士看了瀚天盟的人一眼,掂量了少頃,嘆氣道:「盟主是在聽雁峰上遇害,是因傳訊久不見回應,長老才登峰尋覓。要知道那聽雁峰,往常可是瀚天盟禁地,只盟主一人可以出入,盟主痴迷劍法,在聽雁峰上練劍,向來不喜旁人打攪。」
「長老到巔頂時,盟主已是……」此人停頓唏噓,「她身上的傷便是毒針所致,但山上除她外,再不見旁人身影,想來那人輕功造詣極高。」
桑沉草眉梢微抬,「我怎聽說奉盟主收過徒,就藏在聽雁峰上,難道是謠傳?」
「不曾有人見過,想來是謠傳。」
奉雲哀垂下眼,氣息略微一重。
「敢問邊上這位姑娘是……」
桑沉草哂道:「同我一般,無門無派。」
奉雲哀趕緊將桌上寂膽垂放到腿側,藉以擋住。
幸而親眼見過寂膽的人不多,只知它刃上有紫光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