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萬不可能,除非,今年的尋英會已不會再用赤頸連珠花。
奉雲哀沉著臉,所幸有白紗遮眼, 不會令旁人覺察到半分蹊蹺。
她隱約覺得, 周媯等人已急不可耐,等不及赤頸連珠花綻放, 寧可將之換成其它花。
不過也可能,今年的尋英會根本沒有折花這一項。
就好像奉容一死,連帶著她立下的所有規矩都被推翻, 她的所有影, 都被大水覆沒, 無人能找到她遺落在世的痕跡。
那些人分明是要將奉容完全抹去, 從此以往,江湖中怕是連奉容一名都再難聽到。
桑沉草抿了一口茶, 用那雙和易容面貌毫不搭調的眼睨了過去,悠悠到:「提前了?哪兒傳出來的消息。」
方才說話的人道:「還不是雲城,我等剛從雲城出來,就為了透口氣。」
「怎麼,在雲城裡不快活麼。」桑沉草又哂。
那人道:「看來你是不清楚奉盟主慘死一事。」
「哦?」桑沉草面露訝異,佯裝不知。
「奉容死了!」說話人壓嗓掩嘴,「似乎是被問嵐心害死的,瀚天盟如今正派人四處搜找那歹人呢,正因如此,尋英會不得不提上日程。」
桑沉草眼眸一轉,「竟然是問嵐心,問釜海一戰得是多少年前了,那問嵐心究竟和奉容有何恩怨,犯得著這樣麼。」
「我倒是略有耳聞。」另一人冷不丁出聲。
隔著白紗,奉雲哀寒涼的眼波盪了過去。
「聽說奉容和問嵐心關係匪淺,兩人似乎是故知,並非江湖中人盡皆知的宿敵。」那人斟酌一番,接著道:「所以奉容成立瀚天盟其實早有預謀,瀚天盟如今人心不齊,武林有意創立新盟,所以才得提早招攬英傑,尋個新的領頭人,尋英會便也不得不提前了。」
果不其然,此事必會流傳出去。
奉雲哀緊抿嘴唇,心裡已是風起雲湧。
桑沉草卻還是氣定神閒的,納悶道:「既然是舊識,問嵐心為何要殺奉容?當年的釜海之戰,難道是裝裝樣子,演給眾人看的?」
「怕是兩人間有了分歧!」又一人出聲,「財權都在奉容手中,問嵐心又如何沉得住氣,所以這不就……出手了麼。」
「一派胡言。」奉雲哀冷聲。
旁人也不出奇,笑笑道:「你們啊,都被奉容矇騙了,還當她是什麼神仙人物,我在瀚天盟內有些個熟人,我可聽說,奉容在創立瀚天盟前,是明月門的門人!」
茶鋪內眾人瞠目結舌,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雲城數里外的茶鋪已是如此,其餘的飯館酒肆怕是更加,有人之地,從來不缺此等真假難辨的流言蜚語。
奉雲哀胸口發悶,聽不得旁人如此詆毀奉容,偏她不便多言多行,否則必將功虧一簣。
眾人只當這蒙著眼的白衣女子接受不得星月隕落,多看一眼,又暗暗讚嘆,好一翩翩清冷的白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