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如何見得到我。」桑沉草漫不經心。
第55章
好像話中有話, 又好像沒有,奉雲哀不願多想,也不敢多想。
所幸幾日內皆無輪值, 看守游金不老花的,始終是這二人,而同院之人甚是寡言, 每日也就晨醒和夜寢時碰上兩面, 平時無甚交集。
如此也好,不多交談, 旁人也記不得原來這二人的嗓音。
不過奉雲哀心覺古怪的是,周媯不可能對這二人不重視,可先前在議事廳中交談, 她又怎會聽不出蹊蹺。
「在想什麼呢,秀秀。」桑沉草看她憂思甚重。
奉雲哀壓著聲道:「周媯當真毫無覺察?」
桑沉草眉梢微挑,「當時周媯神色凝重,想來心思全在其它事情上了。」
「單因為聽雁峰和這疊山盟有人闖入?」奉雲哀不解。
「不然就是因為, 她看丟了奉容的屍。」桑沉草道。
幸得這護花人的身份, 旁人還要敬她們三分,連敢正眼與她們搭話的, 都沒幾個。
如此,奉雲哀也不至於提心弔膽,還省下了裝模作樣的功夫。
而兩人又是共處一室, 再無旁人在側, 不必連睡夢都得審慎小心。
只是奉雲哀有些無言以對, 前幾天每每醒來總會頭昏腦漲, 好似挨了當頭一棒,想起入睡前的昏昏沉沉, 猜測是桑沉草又悄悄施了迷香。
她甚是不解,明明只是睡上一夜,作何要將她迷暈?
難不成桑沉草在夜裡暗暗出行,想瞞她耳目?
奉雲哀想不明,不過她心知,如若明問,此女定不會如實作答,索性裝作不知。
待晨光熹微,兩人又得進冰窖取冰,而後策馬出盟,將混了鮮血的肉泥從外邊運進來。
每每從盟外運了肉泥回去,奉雲哀都不免沾上滿身腥臭味,回了屋便要洗漱更衣。
院中有專用來洗漱的廂房,只是水得親自提,還得自行燒熱。
所幸奉雲哀打小自理,山下的事懂得不多,此等日常起居卻已是熟能生巧。
她泡在溫水中,伏在木桶邊上不動,聽見有人推門亦是不慌不忙,心知自己身上的易容術厲害,尋常人看不出真假。
再一辨那腳步和氣息,知是桑沉草,便更是心止如水。
熾熱的指腹冷不丁抵上她肩胛骨,竟比桶中的水還要燙。
桑沉草用指腹劃了一圈,悠悠道:「秀秀,這有顆痣。」
奉雲哀愣住,好似那指腹的熱意一下便滲進了她的皮囊,燒得她筋脈皆酥,她有一瞬是生氣的,心道此女怎如此不講禮數,又怎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