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雲哀起身時暗瞄了桑沉草一眼,覺得此女和平日似乎無甚區別,好似那傷疤一揭,又被掩過去了。
總不該是癒合,若能癒合釋懷,又如何還會有恨。
此番和平日一般,馬車又無阻無攔地出了盟。
到那酒家後,兩個小二吃力將木桶抬出,汗流浹背地將之置在馬車上,放好後暢快一笑,分明不知道桶里的東西出自何物。
取了肉便又該回盟化冰,窖中冰所剩不多,恰好能用到花開。
奉雲哀一言不發地運起內力將冰焐化,取了張荷葉,將水徐徐引入壺中。
此處冰窖離試劍台不算遠,恰也在昨日周媯布陣的界線之內。
奉雲哀起先並未多想,但在轉身的剎那,忽然看見窖穴的頂上有一些古怪的焦黑痕跡。
這地方用作儲冰,而那痕跡無疑是炭火留下的,在此地用火,到時冰窖損毀,那游金不老花又當如何是好?
桑沉草在外透氣,遠遠問:「怎這麼久?」
「你下來看。」奉雲哀仰頭打量,索性施起輕功,倒掛在窖頂上。
桑沉草從上邊下來,一眼沒看見奉雲哀,仰頭才知究竟,哂道:「秀秀怎還有這般童心,和我玩這藏貓兒。」
奉雲哀冷冷睨她一眼,伸手往壁上輕拭,摸到了滿手的炭粉。
她若有所思,看著不像是在此地焚燒,而像是無意蹭上去的。
桑沉草也留意到了,狐疑道:「只這一處?」
奉雲哀環顧四周,再找不到別的焦黑痕跡,篤定道:「前兩日沒這黑痕,應當是昨兒留下的。」
「一定和周媯昨日所行之事有關。」桑沉草不假思索,轉而問:「窖頂上可有挖鑿過的痕跡?」
不光看,奉雲哀還摸索了一番,可惜什麼也沒摸出來。
不過她轉而一想,周媯得千機門輔拂,能做到不著痕跡也不稀奇。
「可惜沒將那傘劍帶過來,不然便能知道,千機門的人是不是來過此地。」桑沉草意味深長。
傘劍不便帶在身上,和奉容一起留在了那棺材鋪子裡。
「炭火不分,周媯怕是要用火。」桑沉草忖思著,「不過,她用火作甚?」
奉雲哀搖頭。
「罷了,到試劍台上看看。」桑沉草轉身道。
陣法已經解除,試劍台上和往時一般,既未多上一物,也不見哪裡缺上一厘。
奉雲哀一頭霧水,冷聲:「周媯究竟做了什麼。」
「總不該是好事。」桑沉草不緊不慢地出聲,「且看看游金不老花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