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存單,傅景淮就離開了。
望著他的背影。
江序庭久久回不過神來。
正月初一的北方夜晚。
寒風凜冽。
扑打在臉上,刀片兒一般的鋒利。
那股痛,好像能刺穿皮膚,一直蔓延到心裡。
在心上割出一道道口子。
天亮了,總統府的人搜到據點這邊時,傅景淮正跟溫瓷吃著豆汁、油條。
他說來都來了,不能白來。
得嘗嘗北方人的吃食。
派人去買了最出名的豆汁、油條。
甚至還叫人去買全聚德的烤鴨,但人家這個點還沒開張。
他儼然一副在申城時的作派。
絲毫沒有被總統府緝拿追殺的緊迫感。
嚴松從屋裡出來,看到桌上的豆汁,驚訝的問:「二少帥和二少夫人能喝得慣?」
他之前來過北平。
豆汁對於他,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傅景淮一臉嫌棄。
溫瓷道:「我覺得還好。」
傅景淮立刻把自己面前那碗,推到溫瓷跟前:「喜歡喝,都給你。」
溫瓷:「……」
戰略性轉移話題,問嚴松:「嚴副官剛才是去看尹公子了嗎?他現在怎麼樣了?」
嚴松:「醒了,餵了止痛藥。」
溫瓷提醒道:「止痛藥里有大麻,得控制用量,上癮了就麻煩了。」
嚴松意外。
傅景淮也好奇:「還有這個說法?」
溫瓷:「之前在國外的時候,遇到過這樣的案例。病人怕疼,自己買了好多止痛藥去吃,最後上癮了。」
又說:「戒大麻也是很痛苦的過程。」
嚴松道:「我這就去跟他們說,讓他們控制著點兒。」
這時,有人來報信。
總統府的官兵搜查到這片了。
傅景淮拉著溫瓷起身,躲進了後院的屋裡。
尹西峰和嚴松也在。
傅景淮槍上了膛。
官兵們衝進來,看到桌上吃剩的油條豆汁,沉聲問道:「這吃飯的人去哪兒了?」
據點明面上是間糧店。
掌柜的賠著笑:「軍爺,您也知道咱們鋪子裡人多事雜,飯沒吃完就去幹活是常有的事兒。這不能收拾,呆會兒他們還得回來吃呢。」
掏出幾塊大洋,偷摸塞到帶頭的官兵手裡。
繼續道:「咱們小買賣都開了好些年了,一直在這條街上,絕對不敢給您添麻煩。」
糧店客人多。
夥計也多。
領頭的收了錢,沒再懷疑,帶人離開了。
他們走後,傅景淮才收了槍。
嚴松很擔心。
黎宏昶那邊找不到人,肯定還會來第二遍、第三遍,不會每次都這麼好糊弄。
他問:「二少帥,咱們什麼時候啟程回申城?」
傅景淮望向床上的尹西峰。
他醒了一會兒,吃了藥,現在又睡過去了。
沉聲回道:「等他再養養傷。」
以他現在的傷勢,實在不宜長途跋涉,可把他自己留下,傅景淮又不放心。
當天晚上。
就迎來了第二波搜查。
官兵們耀武揚威的衝進院子,掌柜衣服都來不及穿好,趿著棉鞋,披著厚衣,出來迎接。
傅景淮在第一時間醒來。
溫瓷也醒了。
想起,被傅景淮拉過被子蓋緊:「沒事兒,你繼續睡。」
他摸過槍,下了床。
掌柜的冷哈哈的,邊搓著手,邊應付:「軍爺,今兒早上,不是來檢查過一遍了?」
這次來的,和早上不是同一波人。
他們手裡拿著畫像。
帶頭的槍往掌柜後頭一指,沉聲下令:「把屋裡的人全部叫出來,我們要挨個對照。」
第112章
跟你們一起走
院子裡站出來一排人,有男有女。
都是糧店做工的。
來人拿著畫像,一個人一個人比對。
掌柜的在旁邊賠著笑:「軍爺,我們都是本分做買賣的……」
話沒說完,被帶頭的打斷:「再敢廢話,我先把你抓起來,治個妨礙公務的罪。」
掌柜忙裝著害怕。
掏了銀元往帶頭的手裡塞。
這次,帶頭那人卻是沒接,粗魯的把掌柜的推到了一邊。
比對完。
沒有。
他指著屋子道:「到裡面一間間的給我搜,搜仔細點兒,床底柜子里都別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