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馬站起身給顧宴白倒水,笑得有些殷勤。
「我昨天剛剛才接到通知,沒想到您今天就過來了,招待不周,真的是不好意思。」
「是啊。」顧宴白眉骨微揚,淡聲道,「幸好我今天過來了,不然還不知道你們在欺負女員工。」
店長倒茶的手猛地頓住,臉色有些微微泛白。
「我們沒有欺負她,我們只是——」
顧宴白抬起眼皮看她:「沒有嗎?我親眼看見你讓留她一個人收拾整個店。」
親眼看見這幫人欺負她年齡小,經常讓她最後一個下班,最苦最累的活都留給黎殊,還總是私吞她的工資。
顧宴白實在忍無可忍,這才將這家店買了下來。
他收回目光:「趙春梅店長,你已經被開除了,明天就不用再來了。」
顧宴白站起身,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現場所有人。
「剩下的人如果再敢拉幫結派欺負人,可就不只是開除這麼簡單了。」
趙春梅癱坐在椅子上,好一會都沒緩過來。
剩下幾人面面相覷,皆是從包廂散開,重新回到店裡。
黎殊有些懵:「你們怎麼提前回來了?」
幾人爭著搶著去奪她手上的活,還顧宴白讓他們帶回來的菜都遞到黎殊手上。
「我來吧,小殊,你明天還要上課,這些菜你帶回去吃。」
黎殊立馬準備掏手機。
「我把錢給你們。」
「不用不用。」幾人連連拒絕,「這是新老闆請客的。」
新老闆來了嗎,她都還沒見過呢。
黎殊也沒多說什麼,客套幾句後就離開了。
顧宴白站在拐角處,一直目送她離開。
他掏出手機,孟贏康已經把黎殊的三位新舍友拉到群里了。
顧宴白先給群里的每個人轉了一萬塊錢紅包,趁著群里還在激動的嗞哇亂叫,他又甩了份合同進去。
合同上寫著,顧宴白將支付她們大學期間所有的學費和生活費,唯一條件就是讓她們照顧好黎殊。
室友A首先發話:【大佬,以後黎殊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以後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室友B說:【以後只要跟黎殊吵一句架都是我該死,老奴立馬把嘴扇爛。】
顧宴白看著她們一條條恭維的消息,他垂下眼皮打字。
【黎殊對魚過敏,千萬不能讓她碰海鮮。她有輕微支氣管炎,換季經常咳嗽,空調不能對著她吹,她喜歡熬夜,半夜經常會餓,宿舍多備著些零食。】
【還有。】顧宴白說,【千萬不能讓黎殊知道我的存在。】
不然她肯定又要害怕,又要躲到別的城市。
大學時光轉瞬即逝。
顧宴白幾乎每半年都會來一次南城。
他太想念黎殊了,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眼背影也是好的。
每次回來,他都會讓黎殊舍友慫恿她去抽一次彩票,趁著中獎的名義將錢偷偷塞給黎殊。
黎殊有時候也覺得挺匪夷所思的,自己的運氣居然能這麼好,每次抽彩票都中獎。
她有時候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黎衡陽賭博的好運都轉移到自己身上了,所以他才會輸得這麼慘。
大三下學期,黎殊自從上次參加了晚會表演,她就一直被體育班的一個男生騷擾。
那男生談過的女朋友數都數不清,不管黎殊怎麼拒絕,這人都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甚至鬧得整個學校都沸沸揚揚的,給黎殊造成了不少困擾。
舍友A悄悄將這件事告訴了顧宴白。
當天下午,他就從西城飛到了南城。
那人剛從體育場出來,顧宴白就一拳掄了上去。
他面無表情,狠狠朝著男生臉上砸去,顧宴白練過拳擊和格鬥,這人即使是體育生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男人被他打的鼻青臉腫,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一直連聲求饒。
顧宴白狠狠踹了一腳上去,他壓低聲音,語氣冷厲陰沉。
「離黎殊遠點,不然我打死你。」
他轉過身正準備離開小巷,幾名體育生也陸陸續續的趕來,瞬間將他圍堵起來。
幾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即使人這麼多,顧宴白也沒吃虧。
他上肢力量很強,就是雙腿偶爾會像針扎了般刺痛,有些稍微拖後腿。
他麻木的掄起拳頭,眼底沒有絲毫怯意。
打到最後,所有人都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顧宴白同樣也癱坐在角落。
他眼角帶血,碎發凌亂不堪,領口的紐扣都被拽掉了兩顆。
緩了幾秒後,他一瘸一拐的站起身,偏頭抹去嘴角血漬。
右腿剛剛被棍子掄過,現在疼的直泛冷汗,顧宴白拖著腿朝著巷子外走去。
看到他的人群皆是議論紛紛。
顧宴白垂著眼皮,慢吞吞的拖著腿往前挪。
碎發將那雙漆黑的眼眸半遮,走著走著,他忽然笑了,肩膀微微顫抖著,胸腔透著輕鬆的氣息。
一個路過的小女孩指著他道:「媽媽,這個哥哥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