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裡叼著煙,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
「你是誰?」
「我是他老師。」黎殊蹙眉道,「我是來帶他回去的。」
「回去?」
男人嗤笑一聲,將菸蒂掐滅,色迷迷的眼神看向黎殊胸部。
「到底是城裡人,大半夜還敢往我們這種深山老林里跑。」
他越靠越近,黎殊這才聞到他身上濃郁的酒味。
慌忙之下,黎殊跑到楊曉軍身旁,手忙腳亂的幫他解下繩子。
繩子脫落的一瞬間,門也砰的一聲關上了。
黎殊內心猛地震了一下。
男人不懷好意的向她靠近,黎殊順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瓷碗,心裡緊張的砰砰直跳。
就在這時候,楊曉軍猛地一棍子掄向男人的小腿。
「黎老師,你快跑!」
黎殊慌忙推開門,拉著楊曉軍往學校的方向跑去。
男人在身後狂追不止,嘴裡還不斷的咒罵著。
走到分岔口,黎殊告訴楊曉軍,讓他快跑回學校,去報警去找顧老師幫忙,她則一個人引開男人。
雨水不斷拍打在她臉頰上,直到被逼到湖邊,黎殊才明白自己無路可退了。
男人一步步靠近,眼底的情緒如野獸般兇狠。
他走上前,一把掐住黎殊的脖子,正準備去扯她的衣服。
黎殊抿了抿唇,乾脆直接從湖裡跳了進去,腦袋也就是這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石頭。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就已經到這裡了。
顧宴白沉默的看著她,胸口微微起伏著。
「為什麼要一個人出門,你知道下雨天山上有多危險嗎?」
黎殊也有些委屈:「楊曉軍丟了,我得去找他。」
「那你告訴我,讓我去找不行嗎?」
顧宴白眉頭緊蹙,眼眶微微泛紅。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從湖面上沉下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山上還有野豬和狼,萬一你要……」
話說到一半,顧宴白不忍再說下去。
黎殊也清楚是自己太衝動,她抿了抿唇,小聲道。
「對不起,我下次不這樣了。」
顧宴白垂眸看著她,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看的他有些心疼。
算了,她傷口還沒好,他語氣確實太兇了些。
顧宴白輕輕嘆了口氣。
「餓了嗎?」
黎殊點點頭:「有點。」
「吃點東西吧。」
顧宴白轉身從桌子上拿起一碗粥。
「我剛讓醫院送來的。」
黎殊正準備去接,顧宴白蹙眉躲了一下。
「你傷還沒好,我餵你。」
「不用了,又沒有傷到手。」
她再次準備去接的時候,顧宴白視線忽然怔怔的落在她脖頸處。
氣氛瞬間沉寂下來,空氣像是結了冰般凝固。
他猛地抬起頭,漆黑的眸里滿是戾氣。
「誰幹的?」
黎殊看向不遠處的鏡子,這才發現自己白皙的脖頸間竟有一道明顯的掐痕。
她慌忙遮住自己脖頸:「沒什麼,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顧宴白沉默的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眸深邃又沉寂。
「誰幹的?」
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難以抑制的顫抖。
黎殊垂了垂眸。
她知道,今天自己不說實話,他倆這坎絕對過不去。
黎殊輕聲道:「就是剛剛,楊曉軍爸爸在打他,我阻止了一下,他喝了些酒就掐上來了。」
說罷,她慌忙補充道:「但是你不准去找他,一切都交給警察處理,好嗎?」
她知道,如果顧宴白去找楊曉軍爸爸,那絕不會是一件小事。
所以她才瞞著不敢告訴他。
顧宴白盯了她幾秒。
片刻後,他垂下眼皮,慢條斯理的吹了吹手上的粥。
「嗯,吃飯吧。」
黎殊試探性的觀察著他的情緒,並沒有從他的眼神里看出絲毫波動。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