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鶯鶯抬眼,透過指縫猶豫的望向封岐:
「何時?」
封岐得了回應,當即精神一振:
「明日便可。」
若他沒記錯,明日是許鶯鶯生辰當天。
許鶯鶯果然眼睛一亮,興致勃勃道:「當真?」
封岐點頭:「當真。」
許鶯鶯實在太多年沒有見過活生生的盛京城了。
南巷東街的糖葫蘆遠近聞名,又甜又大的果實誰吃誰愛,兩條街開外是做麻油餅子的陸大娘家,炸的酥脆的餅子上灑滿了乳白色的芝麻粒,一口下去滿口生香。
因為從小生的漂亮,她從小便是南巷最受歡迎的小孩,到哪裡都不缺人給吃的。
也不知道如今南巷變成什麼樣了。
許鶯鶯心裡的氣漸漸散了,終於願意好好的和封岐說幾句話。
望向耷拉著肩膀坐在她身邊一聲不吭的封岐,許鶯鶯認真道:
「殿下以後如果還這樣,我就再也不給您念書按頭了!」
「絕無下次。」
封岐眉頭鬆開,鄭重保證道。
許鶯鶯難得使一次小性兒,心裡總有些忐忑,但見封岐保證的誠懇,面上終於露出了點笑模樣:
「那殿下可得說話算話。」
以為許鶯鶯是在提醒他莫要忘了明日出門,封岐頷首:
「明日
早上我來擷芳院中接你,什麼都無需準備,只要跟著我走就好。」
第16章
隆冬,盛京城中北風蕭瑟。
但因為年關將近,南市大街上依舊人流如織,提著竹簍麻袋的男女老少人來人往,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
許鶯鶯和封岐特意換上一身樸素衣裳,肩並著肩走在人流中,除了容貌格外顯眼了些,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
許久未上街,許鶯鶯連路邊的石墩瞧了都覺得新奇。
封岐臉色倒是很差,抱著手一言不發。
又有一個路過的毛頭小子借錯身而過的時機,目光流連在許鶯鶯身上。
封岐上前一步擋住,臉色更差。
自下了馬車來到了行人較多的商鋪街以來,他都數不清自己逼退了多少不懷好意的目光。
許鶯鶯全然沒有察覺身邊的眉眼官司。
昨日剛剛鬧過彆扭,今日便要一道出門,她見到封岐時心裡總是覺得不自然,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開口搭話。
許鶯鶯不說話,向來寡言的封岐更不說話。
漸漸的許鶯鶯便淡忘了他的存在,滿心歡喜的沉浸在熱鬧的街巷裡。
細算起來,她已經離開了這座城五年。
皇宮就像是一座雕砌華美的牢籠,剛踏進去時處處新奇,時候一久就變得了無生趣起來。
像是一輪將落的太陽,四處都瀰漫著沉沉的暮氣。
後來許鶯鶯常在夜裡想念盛京。
時光在這座繁華的都城中無情流淌,時至今日,她已經很難在這裡找到一些過去的痕跡。
冰糖街依舊人流如織,只是賣打滷面的小店已經撤走,換成了一家裝修華美的成衣鋪子。
街坊里最淘氣的小童長成了能夠擔負一家生計的小大人,扛著扁擔沿街叫賣,依稀能從眉眼裡看出幾分小時候的模樣。
賣糖葫蘆的攤子倒是依舊有人,只不過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位陸大嬸。
許鶯鶯想了想,還是走上前去和那位面相憨厚的老伯說:
「伯伯,我要一根大果的冰糖葫蘆。」
話音剛落她又想起什麼般回頭,頓了一息後改口:「還是來兩根吧。」
封岐站定在許鶯鶯和舉著糖葫蘆棒的老伯之間,低聲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就好。」
這是封岐自出府後主動和許鶯鶯說的第一句話。
許鶯鶯倒也沒有真的在和封岐慪氣。
有心與他調和這尷尬的氣氛,許鶯鶯笑盈盈的從老伯手裡接過兩根圓胖胖的冰糖葫蘆,不由分說的先給封岐手中塞了一根:
「嘗嘗看嘛,陸大嬸做的冰糖葫蘆是我們這塊兒最有名的,我從小吃到大,每次都覺得吃不夠。」
許鶯鶯巧笑倩然,卻執拗的不肯收回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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