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太醫不住擦著額頭的汗,戰戰兢兢的跟在許鶯鶯身後:「這位娘子,還請帶我去看看病患。」
身後目光如芒在背,他現在壓力很大。
呼氣吐氣告訴自己這是聖上對他的信任,彭太醫總算調節好了自己的心情,勉強端著神醫的風範進屋,跟著許鶯鶯的腳步來到了塌前。
出乎意料,床上睡著的居然是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
小小的孩子全盤繼承了父母身上的優點,睫毛長的像一把濃密的蒲扇,圓鼓鼓的臉頰又白又鼓一看就被照顧的很好,即使和菩薩坐下的仙童比也不差什麼。
只是那張臉格外眼熟。
看清孩子臉的同時險些心跳驟停,年逾花甲的彭太醫一反平日的閒適灑脫,咬牙切齒的在心裡怒罵著找他今日頂班的同僚,恨不得啖肉解恨。
但凡眼睛沒瞎的人都能看出這孩子和陛下的關係。
陛下自登基以來就被文氏施壓,風聲連他一個太醫院裡的屬官都有所耳聞,子嗣上的困境幾乎滿朝皆知,最後還是陛下自己以雷霆手腕鎮壓了流言蜚語。
這樣一位不近人情的帝王,竟然有一個這麼大的孩子養在外面。
彭太醫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臟。
早在見到許鶯鶯身後跟著的人時,桐心就已經很有眼色的離開了房間,順帶將不明所以的祝婆婆一道拉走,因此屋裡只剩下他們幾個人。
許鶯鶯坐在床榻邊緊緊握著澄兒的手,屏聲息氣的關注著彭太醫的反應。
看老者神情嚴肅的望著孩子久久不動,許鶯鶯的心也止不住下沉。
還以為是澄兒病情嚴重,連封岐帶來的大夫都覺得棘手,許鶯鶯急切起身對著彭太醫追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我孩子的病情究竟如何?」
彭太醫一個激靈驚醒過來。
已經明白自己被抓來就是為了給床上躺著的這位小貴人診治,彭太醫連忙上前幾步湊到澄兒近前搭上他細幼的手腕,同時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孩子的面色。
......
近看居然更像陛下了。
彭太醫再次陷入了恍惚。
彭太醫的面色仿佛打翻了調色板一般精彩,許鶯鶯在一旁膽戰心驚的瞧著,手心都快被她自己摳爛。
將許鶯鶯的驚懼收入眼底,封岐到底還是沒能忍住:
「彭太醫,直說便可。」
為了避免刺激到許鶯鶯,封岐的聲音放的格外輕。
陛下行事向來雷厲風行,說話亦是玉振金聲,彭太醫從未聽過封岐這樣和人說話,毛骨悚然的同時幾乎斷定許鶯鶯的身份不同凡響。
在心中將許鶯鶯母子的重要程度再次往上提了提,彭太醫轉過身對封岐恭敬道:
「回稟陛下,這位小郎君看脈象不久前應當生過風寒,症狀雖然已經消失但根子並未完全調養好,受驚之後便再次誘發,用一些安神的藥材梳理便可。」
聽起來並不是很嚴重。
許鶯鶯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謝過彭太醫後再次回到塌邊照顧澄兒,卻因為腿軟險些摔倒,還是雙手抓住了被子才勉強站穩。
看她自己站穩,封岐收回伸到一半的手,轉頭吩咐太醫:
「去把藥方開出來然後煎藥,缺什麼藥材寫出來讓侍衛去買,越快越好。」
彭太醫巴不得早點從封岐眼前消失,聞言如蒙大赦般逃了出去。
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能偶爾聽見澄兒幾句難受的哼唧聲。
封岐默默打量著這間在他看來可稱逼仄的臥房。
離京時許鶯鶯身上銀兩雖多但總歸有定數,害怕坐吃山空,許鶯鶯在購入住宅時便選了個四進的宅子,價格便宜的代價是各個屋子都不算大。
連三皇子府的一個花園都比不上。
但就是這樣小的一個臥房,卻讓封岐想起了擷芳院。
許鶯鶯剛走的那段時間,封岐偶爾會到擷芳院坐一坐。
因著有彩雲、彩月她們照料,擷芳院和許鶯鶯在時幾乎一模一樣,臥房裡的東西依舊各歸各位擺的滿滿當當,熟悉的仿佛許鶯鶯下一秒就會從屏風後笑著走出來一般。
可現實每次都讓他失望。
久而久之,封岐便不再去擷芳院了。
上一次和許鶯鶯坐在一處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以至於眼下封岐看著坐在塌邊的許鶯鶯竟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當年三皇子府。
那時許鶯鶯時常主動靠進他懷中,笑眯眯的和他分享自己一天的見聞,再瑣碎的事情到了她口中就會變得妙趣橫生,平和如流水一般撫平他的焦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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