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不甘心,許竹苓只能走人。
周鈺待著不舒服,心裡想著怎麼安排許竹苓,匆匆告辭。
等葉婉寧回到前院,卻看到謝泊淮還在,很是意外。看謝泊淮穿著官服,今日應該當差才是,怎會那麼空閒?
「葉大姑娘,你就那麼信得過周鈺?」謝泊淮突然開口。
葉婉寧作出不解模樣。
「也罷,本官公務繁忙得很。」謝泊淮沒刨根問底,行到院中頓了頓,聽到軟軟的一句「大人慢走」,薄唇哼了一聲,邊上的青山下意識縮緊腦袋。
主僕二人出了宅院,青山大氣不敢喘,他與主子一塊長大,知道大人是生氣了。可生氣的緣由是什麼,他琢磨了半天,卻沒頭緒,小小聲地試探,「三爺,您不是不喜葉大姑娘嗎?」
謝泊淮側身,「誰與你說的?」
青山下意識接話,「前兩年,右相夫人的壽宴上,您不是當眾說葉大姑娘有眼無珠麼。當時都嚇壞小的了,葉大人雖然過世了,但葉家根基深厚,葉家人可寵葉大姑娘了。」他知道主子得罪的人多,但怕太多了,哪天真被人報復。
謝泊淮的目光只在青山臉色頓了頓,翻身上了馬,「有空想這些事,看來你還是太閒了,回去後劈一車柴,再去營地跑十圈。」
「啊?」青山不懂哪句說錯了,但主子已經騎出幾丈遠,只好加快趕上。
而葉婉寧在讓人燒艾葉,「多燒一點,去去晦氣。明日叫來房牙子,儘快把這裡賣了。」
吩咐完後,葉婉寧坐上回葉家的馬車。
其實這幾年,葉家並不算好過。
葉家人丁單薄,父親這一輩只有兩兄弟,二叔做官平平,這幾年在戶部籍籍無名。五年前父親去世,剛弱冠的大哥撐起整個家族,肩上的擔子太重,不容許他出一點錯誤,以至於二十幾歲的年紀,看著老了十歲。
二哥連著兩次都沒中舉,正鬧著要南下做生意,可士農工商,他們世家出身的子弟,哪能看他入商賈。祖母是以死相逼,怎麼說都不答應。二哥乾脆不去書院,整日喝酒逗貓,連帶著拖累了婚事。
在葉婉寧下邊,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弟弟年紀尚小,看著倒是乖巧,但兩個妹妹也都及笄,正是要相看人家的時候。
可葉家沉寂了幾年,還得維持世家面子,這幾年都是入不敷出,過得捉襟見肘,這也是葉婉寧來收回宅子的一個原因。
「哎。」
思緒到此,葉婉寧長嘆一聲,馬車正好停在葉府門口。
剛進家門,祖母身邊的馮嬤嬤迎了過來,「老夫人派老奴在這裡候著,二哥兒出門尋您去了,您沒碰上嗎?」
葉婉寧搖搖頭,「二哥找我做什麼?」
「自然是去給您撐腰,知人知面不知心,咱們也想不到,那許竹苓竟是個壞的。」馮嬤嬤很是氣憤。
驅趕許竹苓的事,葉婉寧提前和祖母說了,現下有了結果,她跟著馮嬤嬤去了德容院。打簾進屋,先瞧見了兩位妹妹,她們滿臉擔憂。
二妹妹婉玉拉住葉婉寧胳膊,「祖母說這段日子詆毀葉家的流言,都出自許竹苓,大姐姐該帶上我才是。如果我在,得當場給她兩耳光!」
三妹妹婉華眼睛紅紅的,「大......大姐,你沒被欺負吧?」
「我是有備而去,哪能被欺負?」葉婉寧笑著給妹妹擦了眼淚,「好妹妹,快別哭了,你姐姐我好著呢。」
帶著兩個妹妹進了裡屋,祖母病著,葉婉寧怕祖母著急,先說了事情經過。
葉老夫人是被許竹苓氣病的,前幾日,葉婉寧回老宅祭祖,許竹苓上門問安。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她與周鈺一塊長大,有著不錯的情分。葉老夫人沒了兒子,心裡記掛著幾個孫輩,看出許竹苓的不一般,焦慮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病了。
等葉婉寧回來,只說讓祖母放心,她必不會受人欺凌。
誰都不知道,從老宅祭祖回來的葉婉寧,是重生的。她帶著雲芝謀劃一番,今日一早帶人出門。
「這下祖母可以放心養病了吧?」葉婉寧笑著拉住祖母的手,她是祖母看著長大的孩子,與祖母感情深厚。
葉老夫人鬆了口氣,卻沒完全安心,「我們與謝家沒有來往,謝泊淮為何摻和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