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此次大捷,去病功不可沒,這小子這次當真是長了大漢的臉,朕打算封他為冠軍侯,子夫以為如何?」提及他們舅甥二人劉徹的心情就是格外的好,他有理由確定自己一定能成為繼往開來的千古一帝的。
「那平陽侯呢?」衛子夫終是替衛長問出了疑惑,果不其然劉徹的臉上一下就是掛不住了,「還好,還好……」劉徹終究只是那麼道了句,「阿妍,帶據兒去玩會吧,一看就是待不住了。」劉據明明是安安穩穩的不願動彈坐在那裡,卻是被衛子夫說成了待不住,非讓衛長帶他出去。
見二人走遠了,衛子夫轉身倒了一杯白水遞給了他,「陛下,阿妍同意了……」劉徹錯愕的看著衛子夫, 「你同她講這些做什麼……」劉徹似是有些責怪,還是複雜的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示意她坐下來,「曹襄出事了,朕出發前千叮嚀萬囑咐最為怕的就是這樣,皇姐這輩子太苦了,唯一就那麼一兒子,如今……」
「嚴重嗎?」衛子夫一想就想起了曹襄早殤的事,不由的也是緊張了起來,「衛青本是讓他出任後將軍跟隨經驗豐富的李廣,從後側包夾匈奴,最不濟也不會損傷他半毫,沒想到啊李廣自己倒是沒碰上匈奴,反倒是讓他碰上了,你說巧不巧……」劉徹無奈的道,「若是當真有個什麼,阿妍可如何是好?」劉徹始終還是私心作祟,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就是衛子夫想對他說的好,「事已至此,陛下又如何能負了平陽公主?」
「可朕也不能讓阿妍苦一輩子啊,朕可以賞他爵位,賞他一切啊……子夫不也是一直覺得去病不錯嘛?如今這一戰打下來,身份也足以配上阿妍……」他這矛頭倒是轉得快,且不說如今衛青他們還未歸來,劉徹光得了曹襄傷重的消息就動了毀婚的念頭,若是當真曹襄有個三長兩短,怕是劉徹當場不認這筆帳,越是如此富,反倒是令衛子夫越是揪心,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種地步,「可若不是為了阿妍,平陽侯不至如此?」她還是有些擔心平陽公主,更有些擔憂衛長,「臣妾更怕阿妍會於心難安。」
「那子夫告知朕,應當如何?」劉徹泄氣的道,他也很無奈,一邊是自己的親姐姐,一邊是自己的親女兒,衡量下來都是自己重要的人,而真正完全令他動搖的還是衛子夫當日的一句,「陛下,漫長餘生,當真願意看阿妍不開心一輩子嗎?」他不能,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是他盼了那麼多年的孩子,他從她出生的第一天起,就下決心要讓自己的寶貝女兒擁有世間所有最好的一起,怎麼可以讓她年紀輕輕的就去經歷這些,所以他收到戰報的時候,也是猶豫了很久,能讓衛青如此模稜兩可,只怕是傷的不輕。只是他沒想到,他這一猶豫,衛子夫就是告訴了衛長,事情反倒是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走去了。
衛子夫那裡知道能怎麼樣,悔婚嗎?劉徹連臉都不要了,她還怕什麼,她只怕自己的衛長會接受不了,「李廣的運氣著實不太好,不是找不到方向,就是被俘虜,要不就是毫無收穫……」衛子夫的一言差點驚掉了劉徹的下巴,見她如此認真,劉徹仔細回想了下,也是點了點頭,「確是如此……」
第75章
「陛下如今已是赦其罪, 只是削奪了你淮南二縣,你莫要不知足……」韓嫣撫了一把被劉陵潑得滿臉的酒液,一掌拍在了案上回怒道。
「如此說來本翁是不是還要當街鳴禮放炮感謝於你啊,我的韓大夫……」劉陵雙手撐在案上帶著怒火的眼眸直盯著他,恨不得當下把他就吞噬殆盡,韓嫣對此卻是頗為不屑,「翁主,如此還不知足,嫣確不知你到底還要如何?」轉了個身去不再願意搭理於他。
「我父皇行的是仁義之道,劉徹此等小兒如此行事自是會引起世人不滿,我父王欲舉大旗, 你應當如何做, 無需本翁再與你多言了吧。」劉陵的嘴角扯起了一絲冷笑。
韓嫣日日麻痹自己,卻終究還是避免不了這一天的來臨,將手中的酒水直潑到了劉陵的臉上,算是回敬她的無禮,「劉陵,倒是我小看了你啊……我原道只有淮南王府中,至少你是清醒的……當初武安侯言下之意時必陛下膝下無子,初登皇位,這都幾十年過去了,武安侯都沒了多少年了,對外他平匈奴,踏西域,對內君臣一心,百姓安樂,如今陛下膝下更有嫡子在身,淮南王行的是哪門子的大義,陛下仁慈不欲計較,何苦如此執迷不悟……」韓嫣義憤填膺的道,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淮南王謀反之心如此之執念,更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做此等不切實際的夢,「更何況如今的韓嫣,早非陛下當前的眼前人,我幫不了你……」韓嫣苦笑的拒絕道。
劉陵臉上的酒水一滴一滴的滑落了下來* ,她卻是絲毫不顧,反而冷笑了起來,「韓嫣,本翁不需要你要教我如何做事,你與我,與我淮南王府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是這條船翻了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劉陵的長指甲在他的脖子上深深的劃了一道;「下次迎向你的可不是本翁的溫柔甲了,說不定就是長安街頭的斷頭台了……」一道深紅的痕跡瞬間就是現了出來,「你……」韓嫣滿是怒氣的眼神一下就是黯淡了下來,「你就不怕我到陛下面前告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