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從這個吻里感受到了賀遲濃濃的不安和不確定,他把自己難以面對的一切都告訴蘇星,相當於剖開自己的心臟,把最柔軟的地方放到他的手上。
蘇星一手環住賀遲的背,一手順著賀遲的胸膛往下滑,直到滑進賀遲松垮的睡褲,握住他滾燙的器官。
賀遲渾身一僵,粗喘著氣抬起頭。
蘇星手上慢慢開始動作,輕笑著說:「補上你的味道,以後你都歸我了。」
賀遲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他。
他抬起頭含著賀遲的喉結,含糊卻堅定地說:「以後由我接管你,你是好是壞,我說了才算。」
賀遲從喉嚨里發出喑啞的一聲「嗯」。
「你的一切都歸我管,身體也是,未來也是。」
第61章 新年
老爺子度過危險期,觀察了一段時間,平安無事。
關欣欣給賀遲打電話說了這件事,語氣難掩失落。
賀遲又去了一次醫院,關欣欣守在病床邊跑前跑後,殷切地陪笑臉。
外公脫離了危險,賀州又掛上那副乖巧無害的面具,笑著對賀遲說:「哥哥可以送我回家嗎?我想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賀遲從來不會拒絕他的要求,賀州對這點很有信心。他的這位哥哥雖然看著對什麼都不上心、不在乎,但實際上比任何人都有責任感。
他要不斷地提醒賀遲,他沒了親生母親、又失去了一雙腿,全都是賀遲和關欣欣的責任。他要用這種方式折磨賀遲。
賀遲看了眼時間,蘇星說晚上要煎牛排,讓他回去的路上帶瓶黑胡椒粉。
他的戀人在家裡等他。
賀遲站在賀州面前,居高臨下地對他說:「讓保鏢送你回去。」
賀州沒想過賀遲會拒絕他,他臉上溫和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又重新修復。
「哥哥有急事嗎?」賀州歪了歪頭,「連送我回家的時間都沒有嗎?」
「沒有。」賀遲說完這兩個字,轉身就要走。
「哥哥對我這麼壞,」賀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媽媽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這句話一直百試百靈。
果然,賀遲聞言停下了腳步。
賀州坐在輪椅上,勾唇笑著,靜靜盯著賀遲的背影。
賀遲仰頭輕嘆一口氣,轉過身蹲在賀州的輪椅前,喊了他一聲:「小州。」
賀州怔住了,笑著的嘴唇慢慢抿起,兩手緊攥著輪椅扶手。
賀遲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麼叫過他,這個稱呼太遙遠了,早就蒸發在當年月亮街的小巷裡。
「我和你一樣,都是受害者。」
賀遲盯著賀州的眼睛,想起那天晚上蘇星對他說「別怕,我會保護你」。
他平靜地告訴賀州:「你要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否則你媽媽知道了,才真的會傷心。」
賀州用力攥著扶手,指尖泛白,牙關都在打顫。
半響,他冷靜了一些,拍了拍毛毯,本該是雙腿的位置,現在空空蕩蕩的一片。
他笑著對賀遲說:「哥哥可以把你的腿賠給我嗎?」
「不可以,」賀遲沒有絲毫被激怒的跡象,他說,「我不欠你什麼。」
「那我又欠了誰?」賀州睜大眼睛,一臉天真地問,「我的腿怎麼會沒了?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欠了誰嗎?」
賀遲沉默,他垂著頭,賀州看不見他的表情。
片刻後,賀遲抬起頭,眼睛裡毫無波瀾,他說:「我也想問,我到底欠了誰,我又做錯了什麼。」
他又做錯了什麼,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偏偏是他撞上了這操蛋的人生。
說完這句話,賀遲再也沒有猶豫,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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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遲去超市轉了兩圈,調味料那個貨架上東西太多,他眯著眼找了半天才找著蘇星說的黑胡椒粉。
湊近一看,就一個黑胡椒粉還分粗粉、細粉、純粉、海南粉、雲南粉和四川粉。
就一瓶調味粉都能整出這麼多花樣,費事兒。
賀遲拿不定主意,照著瓶身上的標籤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哪個適合煎牛排,乾脆給蘇星打了個電話。
「餵?」蘇星很快就接了。
「喂,冷酷寶,在哪兒呢?」賀遲問。
「……」蘇星無語,「你打個電話來就是說廢話的?在家。」
賀遲傻樂,說:「我知道,就是想聽你說你在家。」
聽到他說「在家」,就覺得安心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