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昇勒住馬匹,看著馬車上的陸景行,詫異道:「發生什麼事了?」
陸景行看著他,說道:「阿離還沒回來,你之前說的阿離的馬車停在了何處,領我過去。」
陳昇點點頭,自然地下馬,和金釗交換了位置。
馬車很快調轉,往前駛去。
「大人,沈姑娘就是在她自己家的鋪子下的車,應當是許久沒回,帶著她那小丫鬟四處逛去了。」
或許是看出了他的緊張,馬車外陳昇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只是陸景行卻並未聽進去多少,反而隨著馬車馳騁,心裡越發生出不安感。
陳昇回來已有近兩個時辰,沈長寧從江南日夜奔波回來,此時定然已經疲憊至極,就算偶然興起想去自己家的鋪子裡看一下,也不應該會在外面逗留如此之久。
但在這京城地界,不會有何岳書那等人,她不應該會遇到什麼危險。
應當是在江南時遇到的意外太多,以至於有些杯弓蛇影了。
指腹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陸景行最終還是
強迫自己放下緊張的情緒,不再多想。
「……沒有見過?」
偌大的絲織鋪子裡,陸景行眯了眯眼睛,看著面前的人。
劉譚一聽他描述便知道對方是來找誰的,只是他仍舊面不改色地矢口否認。
他看著陸景行,面上神色淡定自若,心中更是絲毫不懼。
也無怪乎劉譚會如此囂張,因為以往他看人都依據對方的衣著打扮,下手的基本都是外地女子,這些人在京城或許有家眷,但大多多無權無勢,因此他從未失手。
而有時也會碰到有家眷來找尋,卻也都因為整個店鋪內的夥計都是他的幫手兼之他下手利落,從不留任何痕跡而無功而返。
再著者,往更深了說。
劉譚垂著眼睛,心想:就算事發又如何,他背後站著的可不是別人。這天下任誰有權有勢,卻又有誰敢去追究到那位的頭上呢?
他這麼想著,正要再說兩句,卻驀地一驚,整個人動彈不得,被嚇得愣在了原地。
陸景行抽出陳昇腰間別著的長劍,輕飄飄地壓住劉譚的肩膀,冰冷刃面貼住他的脖頸,神色陰森。
「我再問一次,見過,還是沒見過。」
第80章 捉拿「臣的未婚妻。」
這番
變故也將店內的其他人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夥計們臉色發白地站在一邊,沒有一人敢上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陳昇慢條斯理地關閉了店鋪大門。
劉譚垂眼看著那柄刃面薄利,仿佛只要陸景行輕輕動一下手腕就可以割開他的皮膚的長劍,只一會的功夫就出了一身的冷汗,額前後背皆是一片細密汗珠,劍刃的寒光被反射出來,顯得更加刺眼。
陸景行審人無數,別人是不是撒謊他幾乎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更別提長劍威逼之下,面前人的心虛畏懼幾乎都已經擺在了明面上。
「我的手下親眼看著她進了這裡,你卻說你沒有任何印象。」
這鋪子是沈家的,沈長寧若選擇進這裡,便定然是想借著機會觀察一下,所以她要麼會裝成刁鑽買主,要麼會直接表明身份,而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必然不可能不給人留下印象。
更何況少女樣貌並不普通,尋常人哪怕只是與其打個照面都定然會有些許印象,可眼前這人卻直接如此利落地否定,簡直古怪到了極點。
陸景行面色平靜,心中卻更加不安。
「你若是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人在哪裡,我倒是可以勉強考慮一下不與你計較,可你若是還要嘴硬撒謊,那我便只能把你帶回去仔細審審了。」
劉譚聞言又狠狠抖了一下。
他又恨又怕,卻又因為那把架在脖子上的長劍而不得不先暫時屈服。劉譚都已經在心裡打算好了,只等那長劍一移開,他便立刻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跑。
這門外就是京城最繁華熱鬧的街市。
劉譚惡狠狠地在心裡想,我就不信了,這光天化日的,他還敢當著這京城眾多百姓的面殺人?屆時他還能反咬一口,將這人送進大牢,然後再向王爺稟告,如此便可悄無聲息地將人弄死在大牢里。
越想越覺得可行,於是劉譚哆嗦著,做出一副嚇破了膽的樣子,懇求道:「我,我好像有點印象了,您,您先把劍移開,我再仔細想想。」
陸景行盯著他看了一會,片刻後還是緩緩移開了劍刃。
然後,下一瞬,原本還滿臉恐懼的人驀然變了臉色。
劉譚猛地側身,疾步往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