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就連陸景行自己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他面前耍這種花招。
他立刻轉身,卻已經晚了。
劉譚猛地一撞,隨著門栓掉落,他在一聲巨響中撞開木門,從店鋪之內滾落台階,重重地摔到了街上。
原本喧鬧的街市瞬間安靜下來。
來往行人,攤販走卒,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紛紛驚愕無比地看向他。
這一下摔得非常重,他被磕掉了一顆門牙,肚腹也悶痛不已,以至於劉譚的眼淚以及哭喊都被迫從原本預計的虛情假意變成了真情實感。
「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
他面朝著店鋪連連後退,仿佛被嚇壞了一般,嘴裡還在不停地讓人替他報官,說陸景行無故帶人闖入他店中,一言不合便想要殺他。
他聲淚俱下,那副悽慘又恐懼的模樣已經引得周圍許多人動了惻隱之心,紛紛以警惕的目光看向陸景行他們。
陸景行和陳昇站在店鋪門口。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台階之下撒潑打滾的人,聽著那些顛倒黑白的話語,神色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陳昇按住腰間長劍,忍不住側頭看向陸景行。
「大人,這兒人多,再這麼放任他鬧下去不是辦法,眼下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沈姑娘,這人既然知道些什麼,那我們直接把人帶回去審問一番就是了。」
陸景行點點頭,卻抬手攔住了接收到指令後便要向台階下的人走去的陳昇。
「以大理寺的名義。」
陳昇聞言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便立即應道:「是。」
於是他屈指在唇邊,隨著一聲尖銳哨聲響起,立刻便有數十人從屋頂巷後冒出來,飛身掠過障礙,整齊無比地立在了陸景行和陳昇面前。
圍觀的百姓和地上正暗自得意的劉譚都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一群人嚇得沒了反應。
他們看著那群人猛地屈膝跪下,隨後陳昇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開口,明明音量不大,卻因為街市此刻如死一般的寂靜而使得那內容清清楚楚地傳入了所有人耳中。
「大理寺緝拿嫌犯,任何人不得阻礙,違者,視為同黨,就地誅殺。」
大理寺?!
這個名頭一出,別說說話了,圍觀的人連腦袋都自覺地低了下去。
一開始被劉譚那一番真情流露的控訴騙了以至於還真相信了他說的那些話的人更是暗自鄙夷地向他投去目光。
一般小打小鬧的案子都是衙門派捕快捉拿,往往能引得大理寺的人親自上門緝拿的必然是屢屢作奸犯科,身上背了至少數條人命的大奸大凶之徒。
而且那位大理寺卿據說是斷案如神,手底下從沒有過冤案,也從沒有抓錯過人。這人落到如此地步,不自省認罪便罷了,竟還敢反咬說人家要殺他?怕真是瘋了。
而比起眾人,莫名其妙地成了被大理寺緝拿的嫌犯的劉譚此刻更是驚愕到了極點。
「……大理寺?怎麼可能是大理寺?你們是大理寺的人?」
那少女一身江南地區的樸素長裙,怎麼會和大理寺的人扯上關係?而且這人手下一塊令牌隨意便能調動如此多的人手,顯然並非什麼等閒之輩。
劉譚恐懼無比,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這次或許犯了巨大的錯誤。他綁的可能根本不是什麼從初來京城,無權無勢的外地人,他或許綁了個他根本得罪不起的人。
陸景行看著他這幅模樣,更加確定沈長寧一定是出事了,而且這事還和面前的人有關。
男人冷笑一聲,眉眼顯得更加陰森。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似乎也不知道她是誰。」
他抬步緩緩走下台階,垂頭盯著地上臉色煞白,情不自禁地發著抖的人看了一會,而後緩緩說道:「她姓沈,兩月前父親去世,底下所有的絲織生意便都轉到了她名下。你們從前叫她小姐,如今得叫她家主。」
……沈?
眼睛在滔天巨浪一般向他湧來的驚愕中一點點睜大,連汗水落進去泛起劇痛都沒能夠使他閉起來。
劉譚看著陸景行,頭腦一片空白,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還能說什麼了。
男人話語中的意思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
那個被他敲悶棍賣到了王府的女人,根本不是什麼他以為的剛從江南來到京城的外地丫頭,而是他們的主家的千金,那個兩月前剛把有意圖謀奪家產的妹妹送進大牢,然後從橫死的父親手上接管了家中產業的新一任的沈家家主沈長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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