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不去祭拜是在防陸家。
陸紹元做生意不行,做人差勁,旁門左道倒周全,特意在村里給許菱素立了衣冠冢。
許落猜陸紹元會守株待兔。
他不想給宴家添麻煩,也不想被陸家再三利用。
許落偶爾會想到陸家,陸家時時刻刻在惦記許落。
那晚陸星喻酒後胡說八道,謠言如颶風過境。
陸星喻被關禁閉,陸家先前還戰戰兢兢,見宴家沒有動靜,猜測宴家嫌許落丟了臉,因此不肯替他出頭。
陸家既惋惜不能沾光,又生出幾分幸災樂禍。
直到陸紹元出門參加飯局,被關係不睦的老總問起他意圖換親的事。
那老總原本只是當個樂子提一提。
見陸紹元張口結舌,他不由驚奇:「難道是真的?陸總真是做大事的人,賣子求榮做的好利落,若是生十個八個,都送去宴家?」
在坐的十來個人齊刷刷看過去。
陸紹元腦子嗡嗡響,漲紅著臉說不是,匆忙退了席。
當事人不在,其他人便甩開了膀子討論。
有人親戚在更高的門第,準確說出陸紹元去宴家拜訪的日子,說陸紹元提議換人結婚後,被宴家老太太攆出了門。
又議論陸星喻。
評價這是個連金玉其外都算不上的草包。
有人施展人脈,得來許落的照片。
照片是偷拍,背景是某個豪華包廂,站在窗邊的青年衣著休閒身量如青竹,唇紅齒白氣質斐然。
兩相比較,許落強出陸星喻數倍。
好事者又挖出二十年前的舊事。
在坐一位曾是陸紹元的初中同學,說出陸紹元被發配小縣城引誘女同學懷孕,擺酒後卻始亂終棄的舊事。
領證不到年紀,擺酒便算結婚。
有人感嘆:「這麼說許落分明是原配的兒子!」
再提傳言說許落勒索陸紹元的事,宴家什麼門第,這事便更沒人信。
出包廂不久,陸紹元被鍾宣攔住。
鍾宣要他去見宴山亭。
秋後算帳?陸紹元驚恐推拒。
鍾宣:「陸家和宴家的合作不少,陸總這意思,要就此拆夥?」
宴家是大船,陸家不過跟著賺便宜。
陸紹元被扼住咽喉,委頓的跟去。
他暗暗後悔。
早知道許落竟是個妲己體質,當初說什麼也要對人好一些。
陸紹元被帶進一個他平日進不去的會所。
包廂,
陸紹元被推進去,見沙發上孤坐著的男人身量高大眉宇森寒,心中不由懼怕。
這是他這輩子第二次見到宴山亭。
宴山亭第一次正眼打量陸紹元。
他心中還有氣。
對許落的。
只是道德上的好惡是他的私心。
眼看老太太一天天精神飽滿面頰紅潤,許落做到了答應他的事,還做的很圓滿,
宴山亭自問有責任給許落一個安然的環境。
將手裡的文件丟桌上,宴山亭身姿舒展仰靠在沙發上:「陸總教的好兒子,欺負人欺負到宴家頭上」
陸紹元膝蓋一軟:「我已經教育過星喻了......」
宴山亭:「是嗎?」
陸紹元趕緊說了將陸星喻關半月禁閉,停發半年零花錢的事。
宴山亭:「犯錯的該管教,受害的也該撫慰。許落年紀小,性子軟,麵皮也薄。他不想生事,我卻看不得他受氣。不如陸總拿出個章程,也好見你的誠意。」
陸紹元一路將給許落的補償,漲到罰陸星喻零花錢的三倍。
宴山亭這才說:「孩子們小打小鬧,這件事到此為止。」
陸紹元不由鬆了口氣。
雖然肉痛出去的幾千萬,但只要生意不受影響,錢遲早賺回來。
他暗道都說宴山亭厲害,分明誇大其詞,到底年輕,這般輕拿輕放,挺好糊弄的。
宴山亭:「小孩子的事解決了,再聊聊大人的。」
第29章 我不許任何人打他的主意……
宴山亭說:「陸總換親的提議倒提醒了我。人能換,想必生意也能。」
陸紹元急道:「當初說好......」
宴山亭:「當初你說許落是養在陸家的少爺。」
陸紹元僵住。
宴山亭:「幸好他不是長在陸家。」
雖然許落也長歪了,但是比起不知所謂的陸星喻還是要強上不少。
陸紹元從包廂離開時,整個人像被抽乾了精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