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宴山亭險些失去最親的人和整個宴氏。
宴山亭雖然不愉,但這種日子,他並不會表現出來。
縱然許落收了股權,他也有辦法要回,這是老太太的陪嫁,給個冒牌貨算怎麼回事。
當然,最好許落現在識相的拒了,也免的回頭難堪。
許落拒絕了股權,只說太貴重了。
宴老太太一擺手:「又不是什麼大錢,看你瘦的,家裡的飯不好吃就去外面嘗嘗,多長肉,奶奶看著高興。」
她不是老糊塗,也不是散財童子。
給許落這些,自是覺得許落值得。
再者自家孫子木頭一個,做長輩的總要描補。
老太太殷切看著。
許落不忍她失望,也怕眾目睽睽老太太下不了台,這樣的日子,該事事順心。
他接了合同,又聽話的當場簽字。
眾人喜氣洋洋的祝賀。
許落回以微笑。
他沒有看宴山亭。
宴山亭跟著祝賀,隻眼底是冷的。
守歲之後,許落從網上找了模板,手寫了一份放棄股權贈予的合同。
這樣就踏實多了。
他欺騙了老太太的感情,可也回以真心。
但老太太的財富是想給孫媳的,自己是個冒牌貨,怎麼能坦然收下。
許落將兩份合同都放在宴山亭那邊的床頭櫃。
他在宴山亭從浴室出來後去洗漱。
兩人錯肩而過,許落手腕被握住。
洗澡後的宴山亭眉目清晰深刻,如同雨後的原始森林般濃麗又危險。
他說:「許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懂麼?」
第30章 一頭栽進溫熱的胸口。……
宴山亭只腰間圍著浴巾, 肩頸有水珠滑落。
他日常西裝革履,雖則身形挺拔面貌俊美,但氣質冷硬, 絕不會讓人生出綺念。
如今顯露輪廓清晰強健的身體,野性迸張。
這種純生理性的壓迫感,讓許落頭皮發炸。
許落欣賞一切美好的人和物,宴山亭的臉和身材都是頂級, 本在此例。
但他記得剛來那天發生的事。
今天的和平是他努力照顧老太太得來, 不是因為能對抗眼前的男人。
許落忍著掙扎的衝動說:「我懂, 之前我只是不想奶奶失落, 東西我沒想要, 你去看......在你床頭。」
宴山亭看到床頭柜上放著的兩份文件。
放棄贈予的文件寫的不算很正式, 但意思表達的明白。
他頓時愣住。
回頭, 許落站在洗手間門口遠遠看他。
宴山亭無端想起站在高坡上的小動物。
但凡有一點響動,這種小動物要麼拔腿狂奔要麼鑽進地洞, 每一個毛孔都是警惕。
可細看,許落分明既不委屈也不驚惶。
一定是錯覺。
但錯怪就是錯怪。
他生疏但很正式的說:「抱歉,是我錯怪了你。」
許落不由驚訝,然後搖頭:「我那麼做, 確實容易引起誤會。」
空氣中繃著的什麼東西徹底消散。
宴山亭問:「兩個億, 真不動心?」
許落指節蹭了下眉骨,挺不好意思的說:「沒什麼概念,我最多有過五十萬,你借的。而且,不該是我的,不能要。」
宴山亭眼底柔和:「不貪財了?」
許落嘆氣:「不了,改邪歸正, 現在和以後,不貪財也不好色。」
這是第一次,在燈光明亮的地方,許落和宴山亭能鬆弛的談話。
許落自去洗漱,儘量動靜輕的反鎖浴室門。
宴山亭換衣服上床,拿了床頭的書看,半天沒翻一頁。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可許落的確有進步。
也許是過去生活太困窘,所以他才有不良品行的苗頭?
日後多加教導和監督,未必不能糾正,二十二,人生的路還長。
不久後關燈睡覺,一室寂靜。
宴山亭伸手摸了摸旁邊,果然又空蕩蕩,看在某人改邪歸正的份上,他伸手一撈。
許落一頭栽進溫熱的胸口。
宴山亭呼吸一窒:「我沒有用力。」
許落下意識撐起手臂,這沒什麼用,宴山亭的力氣太大了。
宴山亭鬆開手,波瀾不驚的說:「好好睡,掉下床算誰的?」
許落放鬆下來,暗道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宴山亭嚴肅的說:「床就這麼大,難免互相碰到,若我哪裡壓到你,只管丟開。」
許落只好回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