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話,她流落到了人販子手裡, 即將和他身後這群年輕美麗的少女們一樣,被賣給某個男人, 換錢。
趙沉茜只覺得這個世界越來越離譜了。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和狐妖同歸於盡,她躺在雪地里,眼前是深不見底的蒼穹,浩蕩無盡的風雪,曠野大的像要吞沒她,再一睜眼, 一個陌生女子杵在她身前,正用帕子擦她的臉。
趙沉茜下意識就將人推開,女子許是沒料到她會動,嚇得整個人從床榻上摔下去,隨後整間屋子都像見到了詐屍,女子尖叫不絕於耳。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將外面人驚動,錢掌柜急急忙忙衝進來,得知竟然是他撈起來的睡美人徹底活了,喜出望外。
只不過這位睡美人,看起來腦子不太好。
不過沒關係,憑她這張臉已經足夠了,錢掌柜對趙沉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已唾沫橫飛地講了一刻鐘了。
對趙沉茜來說,她不久前還是攝政長公主,能聽一個商人廢話這麼久,已經是她難得的好脾氣。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錢掌柜翻來覆去的「報恩」之外,還是透露出許多不符合趙沉茜認知的東西。
也正是因此,趙沉茜才能耐著性子聽到現在。
她堪稱震驚地得知,現在已不再是崇寧七年,而是宣和六年,距離她——或者說,福慶長公主死亡,已過了六年。
她現在也不在汴梁,而在海上,即將去往錢掌柜口中的蓬萊仙島,一座近些年橫空出世的孤島,孤到必須乘特製的大船才能抵達。至於具體在哪一塊海域,目前還不清楚。
趙沉茜心神震動,竟然六年過去了?她完全沒有記憶,在她看來她只是睡了一覺,就從汴京西北的雪野到了碧海藍天的海上。
聽錢掌柜話音,他用全部家當換了一張蓬萊島的門票,就指望靠蓬萊仙島這一趟改頭換面,他在趕往登船地點時,意外從河道里撈起了她。錢掌柜見她美貌,覺得她能賣個好價錢,就不惜重金將她救活。
以錢掌柜視財如命、投機倒把的性格來看,這個說法應當是真的。可是好端端的,她為什麼會跑到河裡呢?她昏迷的地方是一處平原,根本沒有河流。何況,她也不可能在河裡泡六年。
這六年,她到底在哪裡?是誰把她從汴梁城外帶走了?
錢掌柜說得口乾舌燥,他頓頓頓灌了半盞茶,眼看報恩那套大道理又要重複第三遍,趙沉茜實在不想聽他廢話,主動道:「掌柜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剛醒來,許多事情都記不清了,恐怕沒辦法幫到掌柜。」
錢掌柜聽到她說話,大喜過望:「你竟然不是啞巴?」
趙沉茜沉默,靜靜看著他。錢掌柜被那雙明澈冷靜的眼睛看著,莫名生出陣膽顫心虛。
其實不怪他們誤會,自從這位睡美人詐屍醒來,就一句話都沒說過,只用一雙清凌凌的眼睛看著他們。哪怕錢掌柜苦口婆心說了一刻鐘,她也沒對救命恩人回一個字,任誰不會覺得這是個啞巴?
她既然會說話,那就更好了,她的價錢又能高一位數!錢掌柜笑得越發熱切,眼睛擠成了一條縫:「不妨事。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模仿一個人,模仿得越像,就越能幫到我。」
趙沉茜需要打探更多消息,順著他的話音問:「模仿誰?」
一說起這個,錢掌柜腰板都挺直了,他從隨身布囊里取出一卷畫軸,驕傲地在趙沉茜面前展開:「前第一美人,福慶公主。可惜六年前她就香消玉殞了,不過死了好啊,她死了,你的富貴就來了。」
趙沉茜默不作聲掃過錢掌柜的臉,又看向面前的畫像,要不是這張畫像實在不像,錢掌柜要發財了的竊喜也實在做不得偽,趙沉茜簡直懷疑這是某位政敵為她安排的。
趙沉茜想看看他們到底玩什麼把戲,就配合地做出一臉迷茫,問:「這是福慶長公主的畫像嗎?」
「是啊。」錢掌柜頗為自豪,「這可是我花大價錢從臨安買回來的。」
趙沉茜記得自己並沒有留下畫像,宮廷里都沒有,更不可能流傳到民間。錢掌柜是怎麼得來這麼一副完全不搭邊的「福慶公主畫像」的呢?
這副畫像乍一看五官和她有些相似,但仔細看就會發現,神韻不同,表情不同,氣質不同,像是不同人身上的五官硬捏到了一張臉上,平心而論是位美人,但和趙沉茜完全無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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