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不知不覺變得落針可聞,連孟皇后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哪怕這種時候,趙沉茜的聲音依然是平靜輕緩的,道:「關宮門,將所有人聚在前庭,一個一個搜。」
趙沉茜勢如雷霆,在消息傳出去前就斬斷離開的通道。可是她攔得住人逃跑,卻攔不住人尋死。
趙沉茜站在低矮的後配殿,宮女們一起勸道:「殿下,這裡不是您該來的地方,您去前面等著,奴婢一定不放過任何角落。」
趙沉茜居高臨下看著那張眼熟的臉,突然蹲身,捏開死者的嘴。身後的宮女們嚇得一起尖叫:「殿下!」
她們養在深宮,連生老病死都沒接觸過,哪見過這種場面。但趙沉茜掌權那些年,設過私獄,動過大刑,斷肢都見了不知多少,哪會怕一個死人。趙沉茜查看死去宮女的舌苔,確定她是服毒死亡。
能這麼快發作、讓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藥,可見名貴。一個宮女沒能力得到這樣的毒,一定是有人交給她的。
趙沉茜順著去摸死者的身體,每一個地方都捏得非常仔細,有宮女受不了,衝出去乾嘔。
趙沉茜不為所動,很快,她在宮女內衣夾層里,搜出來一個荷包。她打開,發現裡面是一枚奇形怪狀的石頭,一隻死蟲子和一截木頭。
宮娥站在後面,害怕地擋住眼睛,嫌棄道:「這是什麼東西,她怎麼還貼身存放。」
一個宮廷女子,甚至只要是一個正派女子,都不該認識這些東西,但趙沉茜卻毫不猶豫說出了它們的名字:「驢駒媚、叩頭蟲和柳木。」
宮娥臉上震驚又茫然,不知道公主在說什麼。但她也不需要明白了,趙沉茜起身,說:「去尚宮局傳話,說坤寧宮一個宮女服毒死了,似乎有人想陷害皇后。若有人問起死去的宮女……」
宮娥不知道趙沉茜要做什麼,但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立刻道:「奴婢和她不熟,什麼都沒看到。她被發現時,就是如此。」
趙沉茜沒表態,走前最後掃了眼,說:「替她把衣服穿好。」
趙沉茜先去正殿安撫孟皇后,孟皇后聽到後面死了人,嚇得六神無主。她見女兒回來,慌張問:「怎麼樣了,人有救嗎?」
最好的宮廷御藥,怎麼可能救得回來呢?趙沉茜說:「我們發現時,她已經沒氣了。」
孟皇后跌坐榻上,喃喃道:「怎麼會,她是難得能和我說得上話的人,我時常叫她來梳頭,怎麼說死就死了?」
「人各有命。」趙沉茜平靜非常,說道,「在她接過偶人,將不乾淨的東西藏在你宮裡的時候,就該準備好今日的下場。娘,別為她分心了,很快尚宮局就會來人,福寧宮、景福宮甚至慶壽宮都會派人來,我接下來的話你要記住,無論她們怎麼問,你都咬死了這套說法。」
孟皇后腦子嗡嗡的,直到現在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麻木地聽趙沉茜說:「今日我進殿陪你說話,總是被灰塵嗆得咳嗽,你下令讓宮人清掃坤寧宮,無意從箱籠里掉出來一個布偶人。宮裡禁巫術,你都不敢細看上面的字,趕緊讓人去請掌刑司姑姑。後配殿一個宮女得知事發,趁亂服毒,她的屍體躺在後面,沒人動過。你受了驚嚇,只要不是這段話里的內容,你都一概推說受驚過度,記不得了。」
孟皇后木然點頭,她想到接下來的事,舔了下嘴唇,緊張問:「你在後殿發現了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是高太后,趙沉茜肯定如實相告,但對於孟氏,還是不知道為好。孟氏心不夠狠,她什麼都不知道,才能演出最好效果。
趙沉茜起身,倒了盞熱茶放到孟皇后手裡,說:「娘,你現在是受害者,什麼都不用怕。會有明白人,替你查清楚的。」
「是嗎?」孟皇后似懂非懂,眼角飛快瞥了眼布人偶,問,「那個東西,不先處理一下嗎?那上面可是劉婕妤的生辰八字啊,要是一會被官家、太后的人看見,他們會不會覺得我想加害劉婕妤?」=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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