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語狂妄,偏偏語氣平靜冷淡,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傲得不可一世。但轉眼,他餘光掃到趙沉茜撿地上的毒針,立馬一改輕狂,急道:「茜茜不要碰!上面有毒!」
趙沉茜當然知道,沒見她拿了手帕嗎?趙沉茜正要碰到銀針,針卻被一股金光託了起來,遠遠繞開她,掉在托盤裡。趙沉茜順勢擦了擦手,隨意扔掉帕子,對還在愣神的小宮娥說:「還沒反應過來嗎,她在利用你做證人,現在發覺事跡暴露,要殺你滅口。」
小宮娥終於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捲入了大事,都快嚇哭了。趙沉茜語氣平和,像一股清泉,充滿著安撫人心的魔力:「不要怕,我和容三郎在這裡,不會叫歹人胡作非為的。一會見了官家和皇后,你實話實說就是。」
趙沉茜為了能監聽趙茂這邊的動靜,特意去學了編五色繩,她今日從陣法中聽到鄭女史進來的時候,直覺告訴她不對勁,她立刻發傳訊符叫容衝來。她都沒走到景福宮,容沖就到了,算算時間,他在收到她傳訊符的那一瞬間就動身了。
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諾,言聽計從,隨叫隨到,她的事在他這裡永遠最重要。趙沉茜放心的同時,不知為何覺得傷感。
仿佛,曾經她的傳訊符被擱置過很多次。
趙沉茜讓容沖卸了鄭女史的下巴,以防她咬舌自盡。同時叫宮人去請孟皇后、皇帝過來,就說有人意圖毒害小皇子。趙沉茜為了避嫌,全程遠離木床,始終保持有宮人在殿裡,免得被人反咬她和容沖對趙茂動手腳。
朱太妃的宮女欲對小皇子不利,這個消息像滴水落進了油鍋,霎間驚動了整個宮廷。沒一會,景福宮就熱鬧起來。
皇帝氣沖沖走過來,景福宮裡已站滿了人。劉婕妤抱著趙茂,魔怔了一樣反覆檢查他身體,朱太妃在殿裡破口大罵,孟皇后及眾嬪妃站在一側,不明所以,但又好整以暇。
太監不得不清了清嗓子,喊了句「官家到」,殿裡這才安靜下來,齊齊像皇帝行禮。皇帝進殿,先去看趙茂,確定皇子無恙,這才忍著怒問:「這是怎麼回事?」
眾后妃齊齊看向趙沉茜,趙沉茜卻掃了眼外面的太陽,說:「再等等,我派人去請了太后,等太后來了,再審問不遲。」
皇帝聽到請了高太后,眉頭微不可見皺了皺,說道:「太后身體不好,不必拿後宮之事麻煩她了。」
趙沉茜不咸不淡頂了回去:「此事涉及大燕唯一的皇子,可不只是後宮的事。請太后來旁聽,才能令天下臣民心服。」
皇帝眯眼看向趙沉茜,趙沉茜垂頭,但脊背挺得筆直,明顯並不害怕皇帝。皇帝不知她的底氣來自哪裡,莫非覺得自己嫁了容家,就能和他叫板了?
皇帝忍住心裡的暴虐,看向容沖,問:「容三郎,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容沖早就知道逃不了這一關,正要開口承認,趙沉茜搶在他前面說:「並非他私闖禁宮,是我想學劍法,偷偷叫他進宮的,官家要罰就罰我吧。」
「不是。」容沖想不到趙沉茜的嘴這麼快,忙道,「和公主無關,是我想見她,偷偷翻牆進來。臣明知故犯,擅闖宮禁,甘願領罰。」
「如果不是我提前支開禁衛軍,你怎麼能繞開容指揮使的布防,無聲無息進來?」趙沉茜聲音平靜堅定,說,「這都是我的主意,他不敢惹我生氣,才會明知故犯。」
負責宮禁的殿前司指揮使是容沖大哥,如果容沖偷闖禁宮的罪名落實,對容家非常不利,他也免不了吃苦頭。趙沉茜記得上一次她發脾氣,容沖夜闖宮禁,只為了送風鈴哄她開心,結果驚動了宮人。容澤為了服眾,當著宮使的面狠狠打了他一頓,那一頓連容沖這麼好的身體都半個月才下床。
事後趙沉茜內疚了很久,為了一個風鈴挨一頓打,何必呢?如果她每次不高興都和他說明白,如果她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趙沉茜忽然腦仁錐痛,哪裡來的風鈴?她為什麼下意識想起容沖為她挨過打,她和容沖相識不過半年,他何曾被責罰過?
容沖還要爭辯,忽然見趙沉茜痛苦地捂住頭,他嚇了一跳,忙扶住她:「茜茜,你怎麼了?」
宮妃們被迫看了一場戲,好笑的同時,也覺得落寞。瞎子都能猜出來是這對少年少女趁中午人少,偷偷在花園裡約會,難得的是被發現後,誰都沒有推卸責任,一心想保護對方。她們自然不會做這樣出格的事,但似乎,她們也從來沒有被這樣堅定地選擇過。
甚至在皇帝和眾妃嬪面前,容沖就毫不避諱地上手,直呼大公主的閨名。茜茜,多麼親昵的稱謂,恐怕孟皇后都沒這樣叫過大公主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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