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根本不是趙儀看出來的,而是端王引薦的幕僚分析給他,趙儀又原封不動搬到朱太妃面前賣弄。趙儀想起不久前幕僚的進言,沉了臉對朱太妃說:「劉麟再如何都是皇帝,而我不過一介王爺,更是任人宰割。聽說趙苻今日又砸碎一套汝瓷,他越來越暴虐了,宋知秋對他有扶立之恩,劉婉容久在深宮安分守己,他連兩個女人都不放過,豈能放過我?」
趙儀臉色嚴肅,朱太妃一下子也慌了,忙道:「我兒別怕,他要是敢動你,我就一頭撞死在宣德門前,看看他敢不敢讓我死!」
趙儀臉色轉霽,說:「母妃,你年事已高,我哪會讓你涉險?趙苻人心盡失,無人可用,正是奪位的千載良機。我已萬事俱備,只欠您這把東風。母妃只需幫我打開宮門,我帶著精兵長驅直入,先殺趙苻,再殺楚王夫婦,等天一亮,皇位就是我的了!我是趙沉茜的皇叔,容沖的君主,諒他們也不敢對我不敬。待我登基,立馬封母妃為皇太后,將高太后的牌位遷出太廟。您念了一輩子的名分,兒子給您掙來了!」
政變還沒開始,在趙儀嘴裡就像已經成功了一樣。朱太后當然希望小兒子做皇帝,但是,她小家子氣了一輩子,從沒幹過這麼兇險的事,她擔心道:「當真只需要開門就行了?」
「當真。」趙儀拍胸脯道,「人我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您找個由頭將她們接進宮,之後自有她們動手。放心,一切盡在我掌握,您什麼都不用操心,等著皇太后的翟衣就好。」
朱太妃被趙儀說動,露出笑意:「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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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光明的地方,時間也失去了意義。蕭驚鴻不知道自己在牢內待了多久,他聽到腳步聲,神志不清抬頭,看到外面來了一個黑衣男子。他全身都罩在黑斗篷下,看不清面容,他將一錠碎銀遞給獄卒,獄卒掂了掂,識趣地開門退下。
黑衣男子慢慢走到蕭驚鴻面前,說:「他們怎麼把你傷成這樣?蕭指揮使,你受苦了。」
蕭驚鴻垂頭,並沒有興致搭理。男子不生氣,繼續道:「你可知趙沉茜的消息?」
聽到那個名字,蕭驚鴻不由自主豎起耳朵。男子瞭然地笑了笑,說:「你對她情深如許,她卻早已忘了你。孟太后已回到江北,她明明知道你救了她娘,也知道你處境不妙,但她什麼都沒做,一心準備和容沖的婚禮。」
蕭驚鴻的拳頭不知不覺握緊。她要成婚了?和容沖?
「也是,有了正品,誰還會在意替身的死活呢?」黑衣男子聲音韻律奇特,似有蠱惑,「她拋棄了你。她如此薄情,你難道不想報復她,將她從容沖身邊奪走,讓她後悔沒有選擇你嗎?跟我走吧,我可以幫你實現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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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卷霧雪,莽莽蒼蒼。一騎白馬徑直穿過漢城,馳入皇城。宮門值守的斡魯朵上前牽馬,躬身行契丹禮:「越王。」
元宓下馬,在南方待久了,他都不習慣北國的遼闊嚴寒了。元宓知道這些人都是皇帝宮帳的人,也不多話,直接了當道:「我奉命回上京述職,勞煩向陛下、太后通傳。」
上京皇宮兼顧草原民族的豪邁與漢地工藝的精細,對契丹族勇士來說,這樣的建築雄美得宛如神跡,但對於元宓來說,太小,也太寒酸了。
甚至不及汴梁皇城的一半大,民生更沒法和人口足有百萬之眾的汴梁比。
將族人從苦寒之地遷入中原沃土,讓老人不必在大雪天被部落遺棄,幼兒不必從五六歲起就學殺人,是元宓畢生之願。
安德殿就在前方,已有髡髮女使出來,為他掀開氈帳。元宓不動聲色握緊掌心,知道他的考驗開始了。
元宓進殿,勁風卷著碎雪在他身周迴旋。他束冠長發,廣袖鶴氅,面容白皙,神情淡漠,像是某位神人從山水畫中走了出來,和四周的草原彩繪格格不入。他跪右膝,蹲左膝著地,搖手三拜,行標準的契丹禮:「給太后、陛下請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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