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沖說著拿出鷹哨,吹出一道嘹亮短促的信號。兩旁山林間如天兵天將般冒出許多士兵,借著地勢衝下來,被包圍的人霎間變成了元宓。
「傻子,敲鑼打鼓只是為了掩蓋步兵的腳步聲。」蘇昭蜚騎著馬從伏兵陣中走出來,抬起手掌,「進攻。」
幾乎同時,容沖也拔劍:「沖。」
外有步兵,內有騎兵,梁兵被前後夾擊,瞬間陷入劣勢。有士兵在躲避中跑上冰層,撲通一聲,冰層碎裂,他連救命聲都來不及喊就落入冰冷的河水。更可怕的是冰層像蜘蛛網一樣斷裂,附近的士兵接連遭殃。
士兵哭喊聲不絕於耳,梁兵看到同伴慘狀,軍心大亂。元宓緊緊抿著唇,無法理解容沖怎麼能未卜先知。只是此刻來不及想原因了,元宓不再顧惜傷勢,將法力凝於掌心,猛然拍向冰層。
不好,容沖立刻意識到元宓想擊碎冰層,讓他的騎兵落水。容沖高喝:「兩翼展開,上岸!」
同時,容沖也運轉功法,寒意沿著冰層蔓延,浮冰剛有裂隙就復被凍結。元宓和容沖針鋒相對比拼內力,誰都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冰層反覆消融、凍結,冰面上凝起尖刺,看著就知戰況兇險。
不知是誰最先動手,兩人從內家功夫變成短兵相接。冰河上天才與天才過招,刀光劍影,冰屑飛濺,岸上樑、容兩方士兵廝殺在一起,血染霜草,殺聲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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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府內,趙沉茜坐在議事堂,怎麼都靜不下心,眼皮一直跳。
不知道容沖和蘇昭蜚那邊怎麼樣了?
兩日前,容衝來陪她剪窗花,閒話時他說得好好的,突然按住她的手。
趙沉茜心領神會,配合他演戲。容沖除夕要奇襲汴梁是故意說給元宓聽的,元宓曾經藉此法竊取了營救孟太后的計劃,所以元宓必然對這個消息深信不疑。元宓想將計就計,容沖也想引蛇出洞。他們投鼠忌器,將梁軍引出汴京作戰,是最好的辦法。
容沖感應到元宓走後,就立刻通知斥候,密切關注汴京的動向。斥候藏在山上,果然看到元宓領著一隊人出城,反覆查看冰面,最後徘徊在一道河灣處。斥候將元宓的行動傳回應天府,容沖、蘇昭蜚、趙沉茜一致推測,元宓想利用冰設伏。
根據梁兵動向,不難猜出薄冰大概區域。容沖帶著三千騎兵出城,假意被梁軍斥候引入包圍圈,其實在包圍圈之外,蘇昭蜚領著真正的主力,提前一夜埋伏於此。
此戰最難得的不是容沖帶領騎兵誘敵,而是如何讓步兵先於元宓一步趕到,並不留痕跡埋伏在山上,這才是真正的兵貴神速。
趙沉茜一直不解,元宓怎麼知道他們要去救孟太后,甚至精確知道容沖何時出城,明明趙沉茜嚴格封鎖消息,連海州自己人都不知道。直到在回山陽城的船上,容沖說:「其實還有一個秘密,等你睡醒再告訴你。」
趙沉茜怎麼磨他都不肯說,不得不在氣悶中補了一覺。等醒來後,他道:「小桐的身份是假的。」
「她說她家住南京錢塘長生橋,和小姐相依為命。此去臨安,我特意去了她所說的地方,長生橋第三棵柳樹下,確實有一戶人家,姓吳。吳家確有一女,但乃吳太太親生,愛若珍寶,根本不是什麼不受寵的庶女,沒有從小跟到大的丫鬟,更不可能被打發到道觀寄養。她唯一能和道觀扯上關係的,大概就是一年前,她隨大流去歸真觀祈福,出來時被一枚果子砸了頭。四周並無樹,卻從天上掉下一枚果子,她覺得這是緣分,就將果子帶回家,埋在院裡。果子埋下去就再無動靜,漸漸她忘了這回事,突然一天夜裡,她從夢中驚醒,發現那果子化作一個女子,說是她的丫鬟。吳小姐嚇壞了,第二天趕緊請了道士做法,並把果子挖出來扔掉,之後果然沒再犯過。吳家以為在山上惹了精怪,並未放在心上。我詢問那個果子精的形貌,皆和小桐對得上。」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在你山陽城的宅子外設了結界,原本是防衛景雲的,但有一天,我發現它被人碰過,靈氣竟和元宓十分相似。我用追蹤術追蹤,果然在附近攔截到元宓。」
「元宓不可能無端出現在山陽城,如果他是衝著你來的,不可能查看完結界就走了。他的目標,定是宅子中另一個人——小桐。」
趙沉茜被這一連串信息砸得呆愣,她靜了良久,問:「你說這麼多,想必已對她的真實身份有了數。她是誰?」
「大差不差。」容沖說,「她很可能是元宓那個不為人知,卻早已亡故的妻子。」
「沉茜!」回憶猛地被打斷,趙沉茜抬眸,聽到屋外傳來小桐熟悉的,活潑又輕快的聲音,「義母叫你回來吃飯。」
第125章 回家
趙沉茜驟然聽到小桐的聲音, 下意識將輿圖蓋住。然而屋外人並沒有進來的意思,趙沉茜看著空蕩蕩的桌面,既為自己的疑心愧疚, 又忍不住防備小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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