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司士兵都茫然無措,他們的君主想要獻祭他們, 而敵國皇帝卻救了他們。現在趙伋已死,殿前司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蕭驚鴻也沒了主意, 或者說,他本就沒有陣營,他所作所為,是敵是友,都因為一個人。
蕭驚鴻暗暗留意著趙沉茜這邊的動靜,自然也掃到了容沖身上的黑點。蕭驚鴻皺了皺眉, 說:「那好像是妖毒。」
「妖毒?」趙沉茜本能抗拒這個答案,「他怎麼會接觸到妖毒……」
趙沉茜忽得失聲,有些時候自己不願意相信,就會極力抗拒那個答案,她以為自己是超脫人性、絕對理智的,可是到了這一刻,她卻發現自己也是凡人。
曾經她能理智,只是因為沒有涉及到她絕對不願失去的人。
他為了破斫龍陣,吸引前輩精血入體,血的主人自然至剛至正,但是,那些精血在鎮魂塔內鎮壓妖魂邪魄多年,早已被妖毒浸染。他使出那驚天一劍,破了陣法,但也不可避免地吸入了妖毒。
「不要緊。」容衝壓住翻湧的氣血,覺得好些了,說,「先加固封印。我自小身體好,區區妖毒,不足掛齒。」
趙沉茜再無知,也知道運功會加速毒素擴散,這種時候他還要施展內力,簡直瘋了。趙沉茜冷著臉拉住他,強勢道:「別動。幸好我提前從神醫谷請來了鬼卿子,他一定有辦法。」
說是請也不恰當,鬼卿子被士兵提著送到趙沉茜面前,臉臭的像鍋底:「放開我!你這個女娃娃,當年的生意早就錢貨兩訖,你我再無干係。我好端端種著藥,你把我綁出來幹什麼!」
趙沉茜素來謹慎,她跟著容沖登島時,做足了各種預案,其中就包括命人帶著鬼卿子從另一個方向上島,小心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結果,還真讓她用到了。
趙沉茜起身,深深行禮:「神醫對不住,事出緊急,多有得罪。您放心,我已派了匠人去神醫谷,悉心照顧您的藥材,另外我備了二十種珍稀靈藥,已為您移栽到神醫谷,等您回去應當正好能看到開花。還請神醫再幫我一會,為容沖治療妖毒。」
鬼卿子原本很生氣,聽到二十種靈藥,臉色這才好轉了些:「行吧,僅此一例,絕對沒有下次!」
「自然。」趙沉茜忙道,「神醫,請。」
鬼卿子看到後方打坐的容沖,神色稍凝,他扒開容沖衣領看了看,按住容沖經脈,才切了一會就連連搖頭:「救不了。吸入這麼多妖毒,已隨著內力擴散到全身,沒法治。我只能施針將毒素逼到一處,暫時護住他的心脈,為他多爭幾天日子活。」
趙沉茜滿懷期待,聽到鬼卿子的話心情驟沉:「真的沒有辦法嗎?」
「沒法救。」鬼卿子從隨身布兜里拿出針,一邊用火燎一邊說道,「正常人中毒成這樣,早一命嗚呼了,他本來就活不長,能挺到現在已經算奇蹟了。」
鬼卿子瞥見趙沉茜表情,呀了聲,問:「他沒和你說過嗎?」
容沖虛弱地睜開眼,試圖阻止:「神醫,你答應過我的……」
「別管他。」趙沉茜冷著聲音壓住容沖的話,問,「神醫,您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鬼卿子瞅瞅趙沉茜又瞅瞅容沖,可能是他年紀大了,不理解年輕人的愛恨情仇,聳肩說:「七年前他來找我救你時,我明明白白和他說了,你傷成那個樣子,氣幾乎都沒了,如果有靈脈或許還能想想辦法,但你是個凡人,絕無生路。但他執意要救你,願意捨出自己的命,換你活著。」
趙沉茜驚訝,問:「他用的不是禁術——血引術嗎?」
鬼卿子笑了聲,說:「天底下那麼多痴男怨女,魔障一般執著於故人,若用血引術就能起死回生,那北梁越王又何必耗費無數人命折騰長生樹呢?容沖是天才,越王的天資亦不遜色,容沖知道的,那位能不知道?」
那時,鬼卿子出於惜才之心,苦口婆心勸說這位天縱奇才的小公子:「容三郎,生死有命,她傷成這樣,就算將你的靈脈換給她,她也只比普通人強一點,而你卻會靈力枯竭,武功倒退,等體內靈氣耗光那一日,就是你的死期。你天資驚人,繼續在劍道上走下去,假以時日必將成就不世神功,何苦呢?」
容沖是怎麼說的呢?他星眸清明,既深情又絕情:「我練了這麼多年劍,當然珍惜自己的武功和資質,可是,世界上總有些事情,是無法權衡利弊的。我不願徒造殺孽,也不願看著她死,以我一命,換她一命,公平。」
「你可想好了,一旦她醒來,她每多活一日,你的死期就臨近一步。你明明花了這麼多年練劍,本可以追尋劍術的至高境界,問鼎大道,成為一代傳奇,你當真要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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