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鳴想要抽出紙巾給徐知星擦擦臉,卻被他甩手躲了過去,嘴上還含糊不清道:「壞蛋,我不和你玩了。」
「你說我髒,還抓我手,壞蛋。」
路西鳴沉默沒有說話,徐知星哭得更狠了,都快喘不上氣了,甚至嘴唇都有些發紫,甚至到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路西鳴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迅速推開門,快跑地找到在樓下聊天的林芳。
林芳正姿態放鬆的和街坊閒聊,回頭看見面色緊張的路西鳴,還沒來得及問怎麼了,就聽到路西鳴指了指樓上,「徐知星喘不上氣了。」
林芳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樓,期間匆忙地問道:「怎麼回事啊?」
「他磕到了頭,一直哭喘不上氣了。」路西鳴緊隨其後解釋說。
林芳慌忙地推開門,手搭在徐知星後腦勺摸了摸,發覺徐知星的狀態越來越糟,整個胸腔都在起伏,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臉和嘴唇都開始泛紫。
林芳甚至顧不上關門,徑直抱著徐知星匆忙下樓。
路西鳴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手臂垂下,手指蜷縮,身體緊繃,像是做錯事一樣站在原地。
如果剛才自己沒有攔著徐知星,他就不會摔倒,更不會哭,現在也不會去醫院。
路西鳴垂下眼,長長的睫毛低垂,棕褐色的的眼睛直直盯著海綿墊上未完成的積木,突然一伸手將眼前即將竣工的大橋推到,七零八落的積木摔了一地。
對和錯其實都不重要,徐知星平安高興最重要。
一直到天色漸黑,路西鳴孤零零地坐在陽台,視線始終停在徐知星家,那裡始終一片漆黑,屋內沒有任何亮燈。
「吃飯了。」客廳內保姆大嗓門地喊道,路西鳴無動於衷地站在陽台。
喊了幾次後,保姆不耐煩地推開門,「快吃飯。」
路西鳴依然沒動,對於保姆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保姆見喊不動,直接上手掐著路西鳴胳膊把他往屋裡拽。
「別碰我。」路西鳴幾乎是仇視的目光看向保姆。
「我碰你怎麼了?我天天給你做飯,是讓你給我甩臉色的嗎?」
「我告訴你,你爸媽都不管你,我管你怎麼了?」
「滾。」路西鳴看向劉保姆,神態是和這個年齡極其不符合的平靜,劉保姆愣了下,擼起袖子怒罵說:「你他媽和誰說話呢?沒人養的玩意。」
「滾!」
「老子憑什麼滾,你爸媽給我開錢就是為了來教訓你的。」
劉保姆還想企圖再教育下路西鳴,但是卻被他躲開,徑直回了房間,任憑她在門口罵爹罵娘也進不去房間。
「好,你有本事一直別出來,餓不死你。」
路西鳴站在自己房間的窗台處,對於外界的辱罵不聞不問,眼睛一直盯著家屬院的樓下,眼睛發酸了也不肯睡覺,直到半夜聽見徐明軍摩托車的轟鳴聲。
保姆已經睡下了,路西鳴毫無阻礙地推開門,站在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