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軍面帶愁色,在工地接到林芳的電話後馬不停蹄地掛到醫院,一直忙到現在,徐知星的情況才穩定下來。他才稍微放心,回家取些住院要用的生活用品。
他正盤算著徐知星的病要怎麼辦,一抬頭就看見路西鳴站在樓梯間。
「叔叔。」
「西鳴,你怎麼在這啊?」徐明軍面露驚訝。
「徐知星怎麼樣了?」路西鳴問。
「在住院。」
「為什麼住院?」
徐明軍推開門,無聲嘆了口氣,「哮喘。」
「什麼是哮喘?」
徐明軍沉默下解釋說,「一種病。」
「會好嗎?」
徐明軍抹了把臉,聲音低沉說:「會好的。」
「是因為我,他才得哮喘的,我們下午吵架了。」路西鳴無法自抑地陷入自責。
徐明軍半蹲下身子,扶住路西鳴胳膊問:「西鳴,你跟叔叔說下今天下午怎麼回事?」
路西鳴一句不漏地將林芳走後的所有事情複述了一遍。
「我攥住他的手不想讓他搭橋,他想甩開我的手,我就鬆手了,後來他就摔倒磕著頭了,一直哭。他說我是壞蛋,不想和我玩了,一直哭。」
路西鳴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都會像他一樣記得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可是與他而言,一切發生過的事情都存在腦子裡忘都忘不掉。
就像今天徐知星大哭時難受的模樣也一直刻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
「後來我就去找了林阿姨。」
剩下的事情徐明軍都知道了。
「是因為我,他才得哮喘的。」黑夜之中,路西鳴聲音一下比一下低沉,語調強忍著哭腔,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路西鳴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好不容易有個喜歡自己的人,還因為他得了哮喘,他自己都討厭自己了。
他就是全世界最可惡的人,所以他爸爸媽媽都不要他。
徐明軍心裡固然對下午的事情有些芥蒂,可他作為一個成年人也清楚,徐知星的哮喘並不是下午兩個小孩鬧下矛盾就有了。
徐知星是遺傳性哮喘,而他們夫妻卻沒有哮喘的問題,醫生和他們解釋了一堆顯性和隱形基因的問題,儘管他們自身沒有哮喘,卻把這種基因遺傳給了徐知星。
而這件危險的事情,他們作為父母之前也並不知道。
直到今天徐知星病發,林芳和徐明軍才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