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繕若心裡有氣,當場發出來就過了,相反,他現在的冷靜,則是怒極必反,那團壓下去的火,攢在他心口,只待噴薄。
……
窈窈是在一陣車輪搖晃里,恢復意識的。
她不敢睜開眼睛,先感知了下四周的環境,身下應該是稻草,車是敞著的,但她手腳都被繩子綁死了。
接著,她睜眼,將周圍環境一一對應起來,看天色,現在距離女道宮出事那會兒,應該不過小半個時辰。
道婆駕著的是驢車,驢走得沒馬快,這個點,除非用飛的,否則肯定還沒出并州。
窈窈給自己吃了顆定心丸。
突然,驢車停下,道婆下車,拿著稻草把子掃掉路上的車轍。
她回頭看車上,窈窈早就閉上眼睛裝睡,道婆叨叨:「洛陽來的貴女就是嬌氣哈,打一下暈這麼久。」
窈窈:「……」
第11章 別踢了,是我
才過正午,日光曬得各處生白,唯李府上下一片肅穆。
林氏帶著方巧娘等在東府屋外抱廈,想起方才得知夫人遇刺,李望的暴怒,方巧娘身上時冷時熱的,唇上更是毫無血色。
林氏得知錢夫人只是被劃了一下,幾分老神在在。
當初上黨城破,據說城內一片煉獄,林氏雖然沒親眼所見,來投奔李望時,也窺見一些殘景,百姓們提起謝翡,無不恨之。
後來,李家奪回上黨郡,并州隨之改姓李,百姓有地可耕,有糧米果腹,安居樂業,漸漸不太提起謝翡。
就算得知如今李府少夫人姓謝,只要不是謝翡的女兒,他們也沒心思去連坐,人都是要過日子,哪有那麼多恨。
但總有人困在過去,那老嫗便是丈夫、兒女、孫子全死在那一戰役後,瘋了,得知少夫人姓謝,便移仇了。
於是,在得知謝家女的行程後,老嫗進女道宮,伺機殺人,才有今日這一幕。
謝窈窈蹤跡不明,方巧娘越想越怕,瑟瑟發抖:「娘,我們認錯吧……」
林氏掐方巧娘的胳膊,令她噤聲。
謝家女定凶多吉少。老嫗是個瘋子,開口閉口便是她的家人,不可能把她們供出去,再者,她不過透露了個消息,謝家女若泉下有知,要怪就怪她姓謝。
…
屋內,郎中包紮好錢夫人的傷口,她傷在手心,是當時看著窈窈被拖走,情急之下,腦子一熱,也去搶刀劃到的。
好在她傷情無大礙,李望卻還是沉著臉,這麼多年他就沒讓錢夫人傷過一根手指頭。
錢夫人還記得鄭嬤嬤護了自己,也受傷了,便問李望:「那鄭婆子可還好?」
李望:「她沒事。」
錢夫人:「謝氏呢?」
李望冷笑:「李繕去找了,他自己媳婦他自己救,要是他都救不回來,我看這并州咱們也不要了,回鄉下扛鋤頭吧!」
這便是李望生氣的點,在李家人的管轄範圍,竟還有人敢對女眷動手,除了洛陽,他想不出還有誰敢這麼做。
然而他讓人查,若鬧出動靜,錯失先手,得儘快活捉那個擄走謝氏的道婆。
……
窈窈從清醒後,默默算著,道婆不急著趕路,也不敢走大路,每過片刻就會下車毀掉一段車轍印,甚至會偽造一段假車輪。
於是,她重新上車後,窈窈就會將她偷偷打結的一小捆稻草,丟到車下做標記。
她們越走越偏,進了一片山林,林子不好駕車,道婆要棄車,帶著窈窈走。
窈窈這才假裝悠悠轉醒,神色怔忪:「這是哪兒,你要帶我去哪?」
道婆:「可算是醒了。」
她要拿一方手帕堵窈窈的嘴,窈窈泫然欲泣,道:「好婆婆,我家世教養我不會高聲亂叫。」
瞧她楚楚可憐的,道婆說:「你不亂叫,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
道婆要扛她,窈窈又說:「你放我自己走可好?我的手都被你綁起來了,論力氣也比不過你。」
「況且山路難走,你扛著我,終究是我累贅,我又怎好教您累著。」
她溫聲細語的,似乎句句為道婆著想,道婆很快被說動了。
再看窈窈如此嬌氣瘦弱,諒她無力折騰,她警告窈窈一句:「你別耍花樣,不然我掐死你就是一隻手的事。」
窈窈一顫,美人髮髻凌亂,眼圈通紅,一滴清淚從她面龐滑落,看得道婆都嘖嘖稱奇,如此漂亮的女子,竟有人捨得買她的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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