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鬢角的白髮更多,眼角的皺紋也更多,端著杯枸杞茶悠哉散漫看風景,如果換成不認識的人,只會以為這就是個普通的退休老人。
但和梅鳳年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周清南對他太了解。
這是只修煉千年成了精的狐狸,心狠手毒,城府極深,向來未達目的不擇一切手段。手下、兄弟、甚至是一手養大的養女,於他而言都是隨時可以捨棄的棋子。
十幾年的習慣已經刻入骨髓。
用著「周清南」這個名字,頂著「梅鳳年手下第一頭馬」這個頭銜,他的神經從未有過剎那放鬆,隨時隨地都保持在高度警戒狀態。
周清南走過去,低眸淡聲道:「梅老,您找我。」
「這幾天我忙著小蝶的喪事,也沒來得及過問你。」梅鳳年把手裡的茶杯端高,輕吹一口氣,抿入一口,語氣如常,「晚宴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周清南眉眼間的神色不見絲毫漣漪,回答:「這事是樊放在辦,一切順利。」
「可是樊放的那艘船我看了一下,上面的娛樂設施都是舊款,神父可是我的貴客,他老人家的生日要是過得不滿意,我不就好心辦壞事了?」梅鳳年說著,隨意擺了下手,「所以樊放那艘遊輪,我這次就不用了。」
聞言,周清南眸光微不可察地一沉,面上沒什麼反應,只是平靜道:「如果臨時換船,會不會來不及。」
「不會。」梅鳳年笑,說著便看向周清南身後,「老四也備了一艘船。」
周清南微側目。
梅景逍踏著步子慢悠悠走過來:「南哥,你手下的那個樊放,跟你這麼多年,功沒立幾件,禍事倒惹了一籮筐。他做事我不放心,所以提前做了兩手準備。」
周清南聞言,陰森森地扯了下唇,挑眉,口吻卻漫不經心:「四少究竟是不放心樊放,還是信不過我?」
梅景逍聽得笑出來,故意做出副惶恐神態:「南哥這可就冤枉我了。」
梅鳳年本來就渾身無力腦仁兒疼,聽兩人陰陽怪氣一番往來,頓時皺起眉,道:「你們兩兄弟鬥了十幾年,還沒斗累麼?老子一個快入土的人,就不能讓老子耳根清淨一點?」
此話一出,周圍便安靜下去。
枸杞茶甜滋滋的,喝得梅鳳年膩得慌。他隨手把茶杯遞給身旁的助理,手一攤,助理乖覺,立刻奉上一根最上乘的定製雪茄。
梅鳳年把雪茄接過來。
助理取出點菸器,彎腰俯首,恭恭敬敬替他點火。
一口尼古丁吸入肺腑,梅鳳年輕輕呼出一口煙圈,頓覺渾身舒坦。
他低眸撣菸灰,漠然道:「有這功夫窩裡鬥,不如把心思用在明晚,在神父面前好好表現,別丟咱們梅家的臉。」
*
亞城,海軍蛟龍突擊隊所駐營區。
已是深夜,涉密辦公樓四樓的一間辦公室房門緊閉,燈火通明。
收到周清南傳遞出的最新信息,丁琦臉色沉肅,手拿鋼筆,飛快在紙上將這串特殊密碼記錄下來,進行拆分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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