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並不準備一直當韋恩莊園的客人?您應該知道了吧,我想留下來,幫助潘尼沃斯先生一起打理莊園,像潘尼沃斯先生那樣為您分憂,照顧您,所以莊園主人的健康狀況也是我必須在意的事?」
這大概是布魯斯聽到過的最像告白的求職意向,他繼續保持微笑,但他的笑容裡帶著些尖銳的審視:「阿爾弗雷德的父親服務於韋恩家,阿爾弗也像父親一樣將我養大,你想像潘尼沃斯,這恐怕有點難。」
阿加雷斯已經明白,韋恩是在迴避告訴他那些傷口的來源和故事。不過其他的他可以不管,那個看上去眼熟的傷口,阿加雷斯是真的有些在意。
他也不管是不是有些冒犯了,直接說:「我剛才看到您右腿內側有個新月形狀的傷口,沒看清它到底是什麼傷,我能再看一眼嗎?」
這確實很冒犯。
布魯斯眉頭緩緩皺起,這小孩社交能力真的有問題,一點也不機靈,是完全讀不出他根本不想聊這個話題還是故意的?
不過他也想起阿加雷斯說的這個疤是什麼,那正是兩年前,腿被魔法所傷,被康斯坦丁變成貓時留下的。當時變回來的時候,這個傷疤也一直沒有消掉。
難道他還能記得住兩年前一隻流浪貓腿上傷口的形狀?這不是更可疑了嗎?
布魯斯刻意將衣襟收攏了些,意味深長地說:「你該知道,想做韋恩莊園的管家,就不該跟莊園的僱主調情吧?」
阿加雷斯愣了一下,啊?
「我沒有……」
布魯斯:「既然沒有,就不要說一些讓人誤會的話,晚安。」
這次布魯斯沒再給他提問的機會,直接走進臥室,關上了門。
他在門後安靜地站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家的隔音實在不錯,聽不出外面的任何動靜,這才走向床頭櫃,拿起手機點開莊園的監控畫面。
在監控里,阿加雷斯·貝利爾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並沒有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去廚房覓食,而是轉身折返,又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看到他打開房門走進去,監控里也不再有他的身影時,布魯斯才將手機重新放回床頭櫃。
他坐在床上,撩開睡袍,仔細觀察了一眼靠大腿內側的舊傷位置,那塊邊緣呈鋸齒狀的月形舊傷的顏色其實非常淺淡,在他身上所有的傷疤里,算是最不起眼的那個,萬萬沒想到阿加雷斯竟然注意到了,尤其還是在光線這麼昏暗的情況下。
他有些不太高興,因為韋恩莊園很少會有留宿過夜的訪客,所以蝙蝠俠在家從來都是不修邊幅,阿爾弗雷德很多年前就已經放棄在這種生活習慣的細枝末節上糾正他(最多內涵他兩句),所以他習慣性像往常一樣袒露著身體回房,根本沒考慮會夜遇訪客的可能性。
布魯西不會在外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身體,如果一定有必要,那他會提前做好準備,為自己身上那些無法用「極限運動」受傷的疤痕提前做好偽裝,所以剛才那一幕實在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就算有時真的不小心被看到些傷,如果是什麼不相干的人,只要他說些「你知道的,我喜歡一些刺激的玩法」此類的話,同時再佐以曖昧的表情和語氣,多數人會自然而然地將這些傷和一些小眾但刺激的床笫遊戲聯想在一起,大家心照不宣的玩笑兩句也就過去了,但他不想這樣誤導阿加雷斯·貝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