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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同窗交際,買些零嘴吃食,」陸致心念一動,又道,「臘月是您三十歲的整生日,兒子想多些銀錢給您買禮物……」

饒是憋著火氣,聽這麼一句,桑氏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軟了三兩分。

「那也斷不能去賭錢,」她很不贊同地搖了搖頭,「早前也與你說過,有些東西是斷斷不能碰的。」

邊上,陸念一手支著腮幫子,嘲道:「不愧是親生的。」

桑氏臉上一訕,本以為大姑姐說的是她,卻見陸念空著的另一手指了陸駿又指陸致。

「當爹的巴巴捧著孝心拜錯了娘,當兒子的認得娘、卻捧錯了東西,」陸念點評道,「一脈相承的蠢!」

陸駿猛扭頭看過來:「你能不能別添亂?」

「我添亂?」陸念罵道,「沒有我們阿薇,你連你兒子什麼德行都不曉得!教子教子,你自己一根歪上樑,你讓你兒子怎麼直?」

陸駿一口氣梗在嗓子眼。

這是光罵他了嗎?

這是祖孫三代都罵在裡頭了!

換作旁的,陸駿還得與陸念掰扯一番,偏今日在座的全是為了陸致,他不想失了重點、做陸念那種狗路過都咬一口的亂棍瘋子,乾脆一屁股坐回去,與桑氏道:「別理她,夫人繼續問這臭小子。」

桑氏穩了穩心神:「與你一道鬥雞的都有誰?他們家裡曉不曉得狀況?」

這次陸致沒有正面回答:「做錯事的是我,不關別人的事,我認錯就是了,何必去掰扯旁人。」

「你不說,阿當難道也能不說?」桑氏道,「你的堅持毫無用處,你的仗義也用錯了地方。就像你想的生辰禮物,根子錯了,花也好不了。」

挨訓總比挨打強。

陸致垂著頭,並不多言。

阿薇靠著陸念坐著,一點兒也不著急,待聽見外頭有動靜了,她才與陸念交換了一個眼神。

岑氏來了。

算準了她會來。

前回家祭時跌了跤,岑氏近來一直在休養,幾乎沒有出過秋碧園。

陸念暫時不好張揚地打上秋碧園去,但兩廂不照面,尋事也尋不起來,就只能逮岑氏出來的機會。

岑氏再是暫避風頭,聽說陸致挨打,十之八九會來露個面。

李嬤嬤扶著岑氏進來。

岑氏看著跪在地上的陸致,忙問:「阿致是做了什麼事,惹得你父母這般大的火氣?」

陸駿起身過去,扶了岑氏另一側,安頓她坐下來:「小小年紀不學好,去將軍坊鬥雞賭博,您說該打不該打?」

「竟有這種事?」岑氏當即嚴肅起來,「確實該教訓。」

她微微頷首,掃了眼被陸駿放在一旁的雞毛撣子,又問陸致:「你可曉得做錯了?」

陸致忙道:「孫兒曉得。」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岑氏拍了拍陸駿的手,「阿致也不大,好好與他講道理,他能聽得進去,別動手,打痛了回頭還不是自家人傷心?」

陸駿已經打過幾下出了氣,聞言便順著台階往下走,拉長著臉與陸致道:「要不是你祖母求情,非再打你一頓!」

陸致順著坡兒下了,又謝父親抬手,又謝祖母寬厚。

桑氏的視線在父子之間轉了轉,深吸了一口氣。

她有顧慮,陸念相反,不僅沒有顧慮、反而點火倒油。

「慈母多敗兒,」陸念冷笑道,「裝模作樣的慈母,不僅能養一個沒用的兒子,還能再養廢一個孫子。」

岑氏垂著肩,滿是無奈地嘆了一聲:「阿念。」

陸念抬了抬下顎,示意著定西侯那側:「阿駿教訓兒子,父親都不多說一個字,你倒好,一進來就自說自話。賭錢這麼大的事,要你來粉飾太平?」

陸駿見陸念又四處點炮,氣得想要跟她論個長短。

阿薇倏地起身,一把拿過那雞毛撣子,直接抵在了陸致的肩膀上:「事情還沒說明白,你就想順著台階往下滾?口口聲聲知道錯了,來,你說,你都是什麼時間去看的鬥雞?」

肩膀上壓著撣子,陸致卻想到了昨日懟臉的廚刀,以至於只能一點點扯著脖子轉。

他瓮聲瓮氣道:「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放課後出去玩,趕著點兒回書院睡覺,」雞毛撣子敲了兩下,阿薇又道,「還是連課都翹了去看鬥雞?要不要我讓人把那將軍坊的管事叫回來,問問他黑羽雞都是什麼時候打的擂台?」

陸致臉色刷得慘白。

「知道錯了?知錯不改,下次再犯!」陸念聲調突然拔高,一字一字道,「只有嚇著了,打痛了,才會長記性!」

阿薇彎下腰,湊近了與陸致道:「還想著道義、不拖人下水?我拎著你一家一家上門去,誰跟你吃酒鬥雞逃課我就罵誰!看看還有哪個不學好的敢跟你玩!」

第23章 她必須讓阿致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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