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軟不吃硬。
桑氏一笑,陸駿那飄忽了一整天的不安情緒倏地散開了。
瞧,夫人還是原來的夫人。
白天那是急上了火。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不是什麼事兒。
這般想著,陸駿忙又安慰她:「我明兒送他去書院,再與夫子們談一談。
你曉得那頭的風氣,管束得不比要下場比試的書院緊,但我們提出來了,他們會抓一抓。
若你擔心那裡不夠嚴肅,我去同父親商量尋個管教嚴厲的書院,年節里讓阿致拜了夫子,年後換一處念書。
至於將軍坊,開門做買賣,招待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從東家到管事必定皆是人精。
阿薇去鬧過一回,人家曉得我們侯府態度,以後斷不會再做阿致的生意,他無處鬥雞去。」
「人家正經考學的書院,都是一門心思苦學的子弟,盼著一朝高中光耀門楣,念書自覺又刻苦,我們阿致去了要夫子管著念書……」桑氏嘆了聲,轉頭與陸致道,「我與你父親真是操透了心,可父母也好、師長也罷,你若是心中不認同,我們越管你越煩。
你現在十二歲,我們能求著夫子管你,再過幾年,你十七八歲了,夫子再追著你管?
你這般要臉皮的公子,你不怕叫外頭笑話一通?
還有你表姐,成天就提著刀去教訓你的狐朋狗友,你不嫌丟人、我怕她累著!
但凡當弟弟的爭氣懂事些,姐姐何必做那潑皮行徑?」
話趕話的,桑氏掏心掏肺與兒子說道,等出口了才意識到,剛那一句戳了丈夫的心窩。
她明明講過不管他們姐弟恩怨,這時指桑罵槐就很沒意思。
誰知桑氏略帶心虛地瞥了陸駿一眼,卻見他無知無覺、神色正常,渾然沒有被罵在裡頭的自覺。
桑氏:……
她算是知道大姑姐那滔天怨氣從哪裡來的了。
陸致情緒重,看不出來這點話語官司。
昨夜受了驚嚇,今日四處賠禮又是面子裡子全丟了,連帶著挨了撣子的屁股都陣陣犯痛。
這會兒不敢再有任何無狀頂撞,他老老實實應道:「兒子知道錯了,不會再去鬥雞了,只是……」
「只是什麼?」桑氏問。
陸致很是彆扭:「能不能別讓底下人傳出去?就昨晚上表姐殺雞拔毛的事,我們剛才回來,我總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事情發生在他的書房外,又是夜裡,哪怕動靜大了些,原本也沒幾人曉得具體狀況。
可經過白天花廳里一鬧,陸致想,恐是全家上下都曉得他哭著被逼殺雞。
再幾日,說不定外頭都曉得表姐剔骨燉雞湯了。
桑氏沒有應下來,只道:「曉得丟人,往後就再不要有這麼丟人的事。」
道理說完,姚嬤嬤吩咐擺桌。
丫鬟端盤的工夫,她多看了眼,發現配湯竟是雞湯,不由低聲詢問:「沒有別的?」
「侯爺那兒吩咐做的雞湯,廚房裡就沒有備別的,」丫鬟也反應過來了,怯生生道,「要不要撤了?」
姚嬤嬤猶豫了下,咬牙道:「算了,就雞湯吧。」
定西侯點名做的,他們這兒「忌諱」得不讓上桌,像什麼話?
越發此地無銀三百兩!
待陸駿落座,見了那盅雞湯,不由皺眉。
桑氏根本不在意,拿勺子抿了一口。
陸致眼底有羞惱之色,可想起昨夜在春暉園喝的那碗雞湯,又忍不住咽了口水。
真香啊。
現在想起來,還是那麼香。
他趕緊也喝了一口。
濃郁,鮮香。
是好喝的雞湯,卻不是昨晚那個味道。
一股遺憾縈繞心頭,陸致垂著頭放下了勺子。
同樣燉個雞湯,怎麼就不是一樣滋味呢?
陸致不曉得的是,今日中午,他的祖父也有一樣的感嘆。
同樣是雞湯飯,盛在瓷盅里,但定西侯怎麼品都感覺不對勁,不是昨晚成昭郡王形容的滋味。
他反覆回憶,王爺到底怎麼說的來著?
嘖!
不是阿薇燉的,就少了點意思。
也正是缺了這份意思,定西侯只用了一盅就不提了。=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