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阿薇不由瞥了他兩眼。
「那今日,余姑娘不是疑犯,我也只是打聽些馮大人的事,」沈臨毓的語氣又鬆快起來,「在我看來,余姑娘很了解馮大人。
余姑娘與馮侍郎夫人有些交情,你罵她一頓也算交情。
與馮侍郎也有緣分,他弄錯了先夫人的忌日,正是你發現的。
你做的那款果茶,禮部衙門裡人人喝得都好,就只他喝得吐了,我始終很好奇。」
「所以,」阿薇的聲音有些輕,而後清晰了幾分,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沈臨毓,問,「王爺查馮侍郎的死,是圍繞著我查的嗎?」
「我記得前回余姑娘說過,你只會殺雞,不會殺人,馮大人的死,方向有很多,余姑娘這頭,」沈臨毓頓了頓,斟酌了下,「嫌疑最小的大抵就是你了。」
阿薇順著他的話道:「這麼說來,想要馮大人命的人還真不少?」
沈臨毓微微傾了身子,聲音也低了些:「誰知道呢,即便沒有死在大慈寺,馮大人之後的麻煩恐怕也不少。」
說完這句,他的身子當即坐直,似笑非笑道:「他這一死,有人哭有人笑。」
阿薇垂眸。
如此聽來,馮正彬應該恰恰是某件事情上的關卡,原指著靠他順藤摸瓜,她橫插一手,線便斷了。
對此,她也不會心生內疚。
報仇、尋事,先到先得,誰還會將就謙讓?
且她的仇,也沒有報完。
「我想,該哭的是徐夫人,」阿薇道,「我見徐夫人對馮大人頗為依賴,馮大人一死,家中生活怕是難以為繼。」
沈臨毓等她說下去。
「徐夫人出手很是節儉,馮大人的俸銀即便不寬裕,他以前也是太師府的姑爺,金家嫁女不至於吝嗇,」阿薇緩聲道,「王爺與其繞著我查,不如查查馮大人把先夫人的陪嫁都弄去哪裡了吧。」
沈臨毓聞言,笑了起來,手指划過茶盞沿口:「聽余姑娘的口氣,對陪嫁的去向似是有猜想?」
阿薇迎著他的笑,漆黑的眸子漾出笑意,比先前要真誠許多、也要明艷許多。
「馮大人後來拜的老師、岑太保,」這回是阿薇傾了身子,眼底皆是慫恿與鼓動,「恨屋及烏,我母親恨誰,我自然是連她、和她的靠山一塊恨。」
第65章 不知能不能再向王爺討一些?(兩更合一求月票)
晚霞將散。
院子裡已經陸陸續續點了燈籠。
前廳里還來不及點燈,漸漸沉下來的光線中,阿薇眼中的情緒卻鋒芒畢現。
她一點都沒有隱藏對岑家的惡意。
沈臨毓直視著她的眼睛,沉思片刻,道:「余姑娘倒是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思路。」
阿薇品了品他話里的意思,坐直身子又站起身。
廳中擺放了三個燈台,她慢條斯理地一一點上,視線也漸漸明亮起來。
她不信郡王爺沒有想到查馮正彬的銀錢往來。
案子發生後,明明有無數線索去查,偏把與她相關的事兒查了一圈。
是她格外吸引王爺的注意?
並不是的。
就像王爺剛剛說的,在一眾線索中,她這條線反而是嫌疑最小的。
如此來看,鎮撫司查案,應當是把能查的每一條線都查了,並未放過任何一環,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鎮撫司查過的嫌疑人怕是有厚厚一疊。
而銀錢關係、人際往來,是查兇案時必不會錯過的部分。
王爺作為指揮使,早該把馮正彬那些事情翻了個底朝天了。
幾個念頭在心中轉過,阿薇定了定神,撥了撥燈芯調整光亮,道:「所以,能查的線索陷入瓶頸,只好再從我這兒問出些狀況來?」
沈臨毓聞言也不生氣:「查案嘛,一帆風順是運氣,進死胡同才是常事。有時候線索太多並不一定是好事,一條條排查起來,耗時耗力。」
阿薇靜靜等他說下去。
沈臨毓低嘆了聲,無奈不多,語調反倒輕鬆:「余姑娘很了解馮大人的案子,應當也能想到,鎮撫司會遇到些什麼樣的麻煩。」
阿薇的確知道。
就是衙門麻煩多,這案子才不好斷,起碼來回拉扯數月,不叫馮正彬那些污濁事情輕易風吹雲散,也讓她這個真兇能夠混在其中。
若不是沈臨毓敏銳,不放下她這條線,她其實很安全。
明黃燈苗中,沈臨毓的眼睛映著笑意,嘮家常似的:「我還是想請教余姑娘,誰會想要馮大人的命?」
阿薇淡淡道:「許是收了不少銀錢的岑太保,許是想爭尚書之位的官員,許是和馮侍郎有旁的齟齬的人,許是想為金夫人報仇的人,許是金夫人自己來報了仇……」=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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