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壞,但不碰,心底里舒坦。
「炸丸子叫雞松,用的是雞大腿,把皮完整地剝下來,將肉剁成蓉,肉蓉里加蛋清、澱粉、磨碎了的松子仁和鹽……」
岑氏呼吸一滯。
她聽到了什麼?
松仁磨碎?
陸致亦十分驚訝:「裡頭有松仁?我怎麼沒有嘗出來?」
「磨成了粉,」阿薇漫不經心地瞥了岑氏一眼,見她笑容都淡了些,便又繼續往下說,「攪打好的肉蓉搓了丸子,炸酥後裝碗裡,加了黃酒、醬油,擺上冬筍片、香蕈片和蔥薑絲,放上雞骨、蓋上雞皮蒸製。
上桌前去了雞骨雞皮,只余丸子和筍子香蕈。
這菜溫中益氣、強健脾胃。」
陸致聽得興致勃勃,盤中還剩了幾個雞松。
他夾來細細品嘗:「好像是有那麼點兒松子仁味道。」
這個「好像」,把岑氏的臉色又「好像」壞了兩分。
還好,她對炸物一般,只吃了兩三個,岑氏默默吞了兩口唾沫,不叫自己細想。
阿薇又說那八寶豆腐。
這菜在開棺那日,她給姑母做過。
岑氏聽到裡頭也添了松子仁碎末時,臉上划過愕然,雖是一閃而過,但陸念瞧見了,抿著嘴呵地笑了聲。
「八寶肉圓,與八寶豆腐也差不多的,只是裡頭用了荸薺、瓜姜,松子仁自然也有。」
「香蕈釀蝦,用的是海蝦,肉泥里添松子仁粉,吃了補益肝腎、化痰開胃。」
「酥餅是用糖與豬油和面,加了碾碎的核桃仁、松子仁,還加了奶酥,用兩面鍋烤出來的,才能酥脆。」
聽到這兒,桑氏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她是拿松子試探過岑氏的,因而起先聽松鼠桂魚、松果肉時,只當就是全部了,哪裡想到,這之後的一道道瞧著與松子毫無干係的菜里,竟然全有松子仁!
沒見岑氏那張臉,已經白得不能再白了嗎?
岑氏為了顯得精神些,臉上塗了不少粉,遮泛黃的面色、遮發青的眼下。
開席時看著還自然,此時此刻,似乎是心境緣由,臉色慘白極了。
一副活見了鬼似的。
陸駿沒有注意到岑氏的臉色。
他聽得津津有味,便問:「我怎麼聽了這麼多松子?哎,這蟹釀橙里不會也有吧?」
話音一落,岑氏的眸子一緊,不自禁地盯著那空了的橙子。
「我添了,」阿薇語調輕快,「這菜可太耗人了,我和大廚房的嬤嬤們剝了那麼多螃蟹才夠用,好在眼下螃蟹肥美,滿滿都是蟹黃蟹膏,拌上松子仁粉,蒸出來叫人歡喜。吃了活血化瘀、理胃消食、疏通經絡。」
定西侯樂呵呵地:「今日真是辛苦我們阿薇了,那螃蟹殼硬,沒有傷著手吧?」
「您放心,我剝蟹厲害著呢,」阿薇笑盈盈地,「松子可是好東西呢,『散諸風、濕腸胃,久服身輕,延年不老』,所以我才給您做一席松子宴,叫您延年益壽、長春不老!」
定西侯聽得心花怒放,滿面紅光。
他可太得意、太高興了!
哎呀。
明兒衙門裡有人問起他生辰,他太有話題說了!
前陣子,為了突然進府的「外室」,多出來的「女兒」,他沒少煩心。
關係好的揶揄他,關係不好的陰陽他,甚至還有斟酌著要上摺子參他的,叫他的老臉都沒處擱了。
今晚一過,那就不一樣了!
那些看熱鬧的,尋麻煩的,就算有誰的家裡人也能操辦幾個菜,但又有誰能得這麼一桌小輩親手置辦、用了大心思、寓意著好兆頭的生辰宴?
千步廊左右,他定西侯就是最有面子的那一人!
「聽聽!」定西侯往左一聲,又往右,「聽聽!說得多好啊!」
陸念故意翻了個白眼,撇嘴道:「聽見了,叫您多活幾年呢。」
「嘖!」定西侯虛指了指她,沒有一點不高興,「你這張嘴啊,就酸吧!」
「這席面要本事,也要孝心,」柳娘子也笑,「侯爺,姑夫人把表姑娘教得多好,她要不想著您,能捨得叫表姑娘那麼辛苦置席面?我再敬您一杯。」
定西侯聽得喜上眉梢,拿起酒盞,與柳娘子的碰了碰,一口飲了。
許富德之前也敬過酒了,但不管他在外頭擺過多少侯府姑爺的威風,今兒也是頭一次在府里有個姑爺的體面。
趁著定西侯心情好,許富德亦趕忙又滿上了酒:「小婿也再敬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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