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岑家齊心協力、岑岑相護,您又不休妻又不告狀,還要在其中周旋,母親越看越上火,真捅岑太保了,您怎麼辦?」
定西侯:……
「阿薇,這不是……」定西侯長嘆了聲,一時當真不曉得如何說明白自己的心境,「岑太保不是薛文遠,不是拿著狀紙就……」
「我知道,」阿薇打斷了定西侯的話,認認真真道,「我知道,所以只要把岑太保拉下來,就能把岑氏從族譜上划去,就能讓她償命了。
外祖父,我母親那日就告訴過您了,她哪怕成鬼成魔,都不會饒過岑氏。
您別拖後腿就是了。
我們和岑家,不死不休的。」
定西侯沉默了。
他順著阿薇的視線看出窗外,外頭夜幕垂下來,層層雪雲的盡頭,有些許雲後落日暈染出來的金粉。
不多時,那道金色越來越淡去,最終也只留下了黑暗。
院子裡燈籠次第亮起。
阿薇燒開了備下的山泉水,又手腳麻利地切了些配菜。
聞嬤嬤聞聲過來,替她將肉菜端去正屋。
阿薇取了小碗:「蒜蓉、香油、花生末,多放些紅油,滴一點點香醋,我母親最喜這個口味。」
調好了,她又取一碗,轉頭問定西侯:「您呢?」
定西侯愣了下。
本以為又要被「送客」,沒想到這撥霞供還有他的份。
「一樣,」定西侯趕忙說道,「和你母親一樣就好。」
水已經半開了,阿薇舀到鍋子裡。
定西侯二話不說,把鍋子端過去,阿薇跟在後頭,手上捧著個架鍋子的爐子。
陸念瞥了眼定西侯,慢悠悠從大搖椅上坐起身來,揣著手看阿薇支爐子。
火穩、水熱,夾一片醃好的兔肉,熱湯中翻滾。
定西侯燙了一片,薄透的肉熟了之後,色澤宛若他不久前才看過的晚霞。
他的對桌,陸念津津有味,阿薇笑盈盈與她說著「這碟是後腿」、「這碟是胸肚」,母女兩人其樂融融著。
明明坐在同一桌,卻不似一桌用飯的人。
定西侯把肉片浸入調料、又塞入口中,肉香濃郁,很是鮮美。
就是辣了些,沖嗓子得很。
他又看了眼陸念和阿薇,那兩人全然不怕辣。
罷了。
別的都不說了。
像是來年夏日才烤的兔子,他拖不拖後腿,等事情結束了,阿薇和阿念也就知道了。
翌日。
定西侯府的馬車等在城門邊。
半刻鐘後,岑家的馬車也到了。
雪後寒冷,誰都沒有下車的意思,掀著帘子彼此打個招呼,一前一後往莊子上去。
岑氏養傷的莊子離得遠,又是積雪難行,抵達時已經差不多中午了。
阿薇踩著腳踏下車來,抬眼看向岑太保夫婦。
說來,她並非頭一次見岑太保了。
聞嬤嬤與她提過,她幼年還在京中時,岑太保也曾來過太師府。
同為三公,金家祖上就「闊氣」,祖父是官家子弟更晉一步,岑太保出身普通百姓之家,靠著才學與機遇得今時地位。
兩人的青雲路截然不同,但關係倒不差,岑太保來府里吃酒,祖父也去岑家拜訪。
可到底太多年了,阿薇當時也還稱不上記事,被抱去問過安也記不住模樣。
此時再看,很是陌生。
岑太保似是畏寒,斗篷很厚,臉色蒼白。
太保夫人跟在他身後,精神氣不好,像是坐車坐久了不舒服一般。
但阿薇再仔細看去,就看到她眼下塗了厚厚的粉,勉強擋住了青色。
陸念與阿薇介紹過這位太保夫人,她姓宋,是岑太保的原配夫人。
宋老夫人念書習字都是岑太保高中後才學的,她倒也努力,起步雖晚,但學得用心,長久下來,不說有那能作詩寫文章的本事,但日常應酬往來都已足夠應付了。
「可惜性子定了,主見不多,什麼都聽岑太保的。」
這是陸念早年與宋老夫人打交道後,得出來的結論。
如今又過十多年,阿薇看著這位上了年紀的老夫人,亦步亦趨跟在岑太保身後,無喜無悲面無表情,看來,好像也沒有多少變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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