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來,岑氏就冒火。
「自從我掌了侯府,前後小三十年,我給伯父您送了多少銀錢?」
「不敢說一下子吃個飽的,但也回回安穩,從沒有出過差池。」
「平日那麼多好處了,您還覺得不夠,那時候突然獅子大開口、硬要逼我再掏五千兩齣來!」
「那是五千兩!不是五十、五百!帳目上一下子挪五千,您告訴我,我去哪兒給您挪?」
「也是天註定了,侯爺和白家要往蜀地送五千兩和三箱藥材,我揪著頭皮想辦法,去動那銀子。」
「我那段時日多辛苦啊!愁得病倒在床,連中饋都被阿駿媳婦那裝模作樣的玩意兒奪了去!就算如此,我也把事情給您辦妥了,五千兩送到您手上,那三箱好藥材您倒個手也值好些銀錢!」
「中饋易手、這兩年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供您銀錢,您心中有氣,但您不逼我那筆銀錢,我不病倒,哪裡會有殺雞取卵的事?」
「陸念那斤斤計較的混帳東西,她知道沒了五千兩和藥材,她能不拼命?」
「我說句不好聽的,那銀錢藥材到了蜀地,陸念手頭厚實了,她說不定根本不會回京來!她不回來,侯府里太太平平,薛家也穩穩噹噹!」
「我盡心盡力為岑家,如今落了難,您不說怎麼幫我,先來指責我一通,怎麼?想過河拆橋了嗎?」
第98章 我們很願意效勞(五千大章)
岑氏抬著下顎,挑釁地看著岑太保。
岑太保緊緊抿著唇,一雙眼白半渾的眼睛看著她。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屋子裡沉悶得厲害,只有太保夫人撥弄佛珠串子的聲音。
靜得人心發慌。
先慌的不是這廂劍拔弩張的兩個人,而是無聲念經的宋老夫人。
像是沒有控制好手上力氣一般,兩顆珠子重重碰了聲,她的手一顫,那無聲的經文有了聲。
「南無阿彌陀佛」著不斷反覆誦念。
岑太保在這佛語裡冷靜下來,輕輕咳了聲。
太保夫人仿若是才發現自己漏了聲音,立刻又緊閉了嘴,一顆一顆撥珠子。
深吸了一口氣,岑太保沉著聲音,一副怒其不爭的口氣:「阿妍,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現在是我們叔侄之間起紛爭的時候嗎?」
話音落下,他看到岑氏冷笑了一聲。
說起來,他們叔侄兩人面相上頗為相像。
慈眉善目,這是五官帶來的優勢,天然就容易獲取別人的信任與好感。
比起玉樹臨風的俊,岑太保更喜歡這般叫人看著安全、放心的模樣。
岑氏原先也是這般,可現在卻變化大了。
臉上掛不住那層肉了,垂下來後,連原本圓滑的眼型都壓成了倒三角似的,看著就一股兇相。
岑太保摸了下鬍子。
說來他比岑氏大了一輩、年長二十,三公之位高高在上、但朝堂不是省心省力的地方,他這些年也十分操勞,可他的面相還沒怎麼變,年輕的岑氏卻一臉老態到看不下去。
說白了,還是沒用!
扛不住事,生生把她自己給耗慘了。
岑太保心裡嫌棄怪罪得不行,嘴上到底還收了些,沒有再說重話:「我和你伯娘今天過來,為的是商量之後的事,不是為了與你離心,自己人先打起來。
陸益和那小丫頭片子還在隔壁,我們鬧了,他們真是過大年。」
說著,岑太保伸手往外頭指了指,提醒岑氏莫要不知輕重緩急。
岑氏又往後靠了下,引枕墊背,沒有剛才那麼氣勢洶洶。
她能不知道輕重嗎?
但想要得輕重,就先把那重得砸出去、摔個響的,剩下的就是輕的了。
不砸那一下,伯父可不會退一步。
岑氏太懂岑太保那句「給薛家擦屁股」是什麼意思了,那是棄車保帥。
舍了薛文遠一人,伯父竭盡全力保薛家餘下的人安生。
判得狠了,流放路上有岑家打點一番;判得輕些,離京還鄉,有銀錢有關係,做個舒坦的鄉紳人家。
多好的「前程」!
薛文遠但凡不是個蠢貨,都知道保家。
可岑氏和薛文遠不一樣。
她要保的是自己的命,而不是舍了自己的命去換兒女安生。
以定西侯的性子,他不會拿阿馳他們泄恨,但伯父這人說不準真會與她割席。
岑氏豈能接受?
她必須把自己和岑家死死捆在一條繩子上,這才是她的活路。
她拿陸念作旗開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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